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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又似驚濤拍浪,隱有金鐵憤鳴之聲,氣勢磅礴,雄風烈烈,獨孤晟閉上眼睛,彷彿回到了戰場上,從前金戈鐵馬種種掠過,最艱難的時候,卻是他最不孤單的時候,那時候雄心萬丈,那時候俾睨天下,要開疆拓土,要萬世偉業,那時候,還有人站在自己身邊,並肩而立
一曲將軍令奏完,卻自然而然的接上了碧海潮聲曲,潮聲緩緩,宛如經年戰畢,英雄歸隱,高山流水,深谷走雲,深草閒花
曲終收撥之際,天闕沉沉,長夜未央,阿蘅轉過頭看獨孤晟閉著雙眼已經沉沉睡去,她輕輕放了那琴,出去招了內侍進來服侍,自回了宮。
天亮的時候,獨孤晟發現數日難以入眠的他居然沉沉地睡了一覺,還做了個美夢,夢裡一切都還沒有發生,他還在征程中,風吹鼉鼓山河動,電閃旌旗日月高,一切都還來得及。
夢有多好,醒起來的時候就有多斷腸。
之後好像病還是漸漸好了起來,皇上身體壯健,太后又盯得緊,御醫們個個如臨大敵,內侍們更是小心翼翼。
阿蘅只是微微笑,時間會抹平一切,不就是痛一陣麼,總會過去的。
漸漸日子又恢復尋常,阿蘅依然有空出宮解悶,卻經常“恰巧”遇上定北侯請顧曠去賞花、聽曲兒
之後崔華辰給她重新修訂了一份嚴格的武藝訓練課程,每一日都排得滿滿的,幾乎喘不過氣來。她從前的武藝就是崔華辰天天督著練出來的,如今又回到幼時的狀態,崔華辰是個很嚴厲的人,檢查了她的武藝進度後滿臉不悅:“你看你練的什麼?既然要練就練到最好,要不就索性別練,三腳貓的功夫有什麼用?”阿蘅不得不將自己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武藝上,幾乎每一天都在極限的疲勞中入睡。
日子這般一日一日的過下去,獨孤晟那邊卻開始頻繁出入寺廟,陪太后禮佛,自己親去禮佛,請得道高僧到京城講經。
崔華辰暗地對阿蘅嗤笑道:“想是要修來世了。”
阿蘅一口酒嗆著了,簡直哭笑不得。
隆福太后自己篤信佛,卻對獨孤晟這樣的舉止不安起來,一日阿蘅中午去慈懿殿給太后選衣服樣子,後來困了便在那兒耳房歇息了一下,小憩起來去找隆福太后,卻聽到隆福太后和獨孤晟在說話:“六宮諸妃,這些日子,你竟無一寵幸,皇上您膝下尤虛皇后的位子空著也不是個辦法”
獨孤晟沉默了一會兒道:“母后,朕不會再立後了。”
隆福太后呆了呆,獨孤晟彷彿強調一般的又道:“朕的皇后,只會是崔華儀一人。”
隆福太后半晌沒說話,隔了一會兒才道:“隨皇上高興吧,將來不拘哪個妃子生下皇兒,記在皇后名下為嫡子也成,如今後宮的幾個妃嬪都還是剛開國那會兒定下來的,皇上想必是沒有看得上的,哀家看還是選秀吧。”
獨孤晟卻淡淡道:“不必選秀了朕打算遣散六宮。”
隆福太后失聲道:“你說什麼!”
獨孤晟淡淡道:“再過一段時間,朕會受戒,在宮裡做在家居士,茹素守戒,六宮宮妃未受寵幸的疑慮遣散回家,受過寵幸的聽其改嫁。”
隆福太后斷然喝道:“皇上您是病糊塗了麼!”
獨孤晟沉聲道:“母后,朕意已決,若不是為了母后,為了這天下還沒有後繼者,朕恨不得此身已死,如今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朕已下了旨意,召秦王回京,他也年滿十六了,若是可教,朕將來便立他為太子,若是不可教,則賜婚,在他兒子中覓適者立之。”
隆福太后半晌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便聽到哭泣聲,獨孤晟也默然了一會兒才低聲道:“秦王是大哥的兒子,傳給他也沒什麼不對的,母后也不要太難過,您就當兒子患了病,生不了孩子了吧”
隆福太后哭聲越發大起來,獨孤晟卻大步走出了房間。
阿蘅一個人呆呆地站在耳房裡頭,看香爐上煙嫋嫋而起,濃淡卷舒。
阿蘅想,何至於到這一步呢。
但是即使是這樣,獨孤晟,我們也回不了頭了。
☆、23 秦王
秦王獨孤泓果然很快從封地進了京,獨孤家的相貌一貫是好的,也因此阿蘅的好相貌讓人完全沒有懷疑過她的血緣。秦王也算得上是個翩翩美少年,姿容清俊,脾氣看上去十分溫厚,獨孤晟接見了他,問了些平日裡的功課進度、喜好外便道:“太后這些日子身子不太好,分外想念先秦王,朕於是便傳你進京陪陪他,朕已讓人收拾出英華殿來,你且住在那裡,每日有空陪陪太后,不過功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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