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4 頁)
,阿蘅幾乎都要信了。
阿蘅懶懶拿起玉梳,輕輕一手挽起頭髮,梳了起來,頭髮又黑又長,軟而細密,是用茶籽、迷迭香籽研碎了熬出露水精心養護出來的,可要好好愛惜,纖纖玉手上如雪如玉,和從前充滿薄繭的手心完全不同,這是上天補償她的年輕的身子啊,怎麼可以不好好珍惜呢?從桎梏了她半生的牢籠中走了出來,她如夢方醒,喜不自禁,至於原來的阿蘅去哪裡了,她無從追尋,也就順安天命。
也許十四年前,她從路邊看到這個女嬰,將她撿起來帶回去的時候,這一切,都早已命中註定。
☆、2 再會
慣例今天是十五,要去慈懿宮陪隆福太后用飯,蘭紈選了幾件衣裳讓阿蘅選,阿蘅看了眼那些衣服,一色的素羅,她有些厭煩道:“不是出了喪麼,換些鮮豔的。”
蘭紈小心翼翼道:“雖則出了喪,聽說皇上還是穿著素服,今晚皇上想必也是要到慈懿宮的。”話沒說完,卻也知道公主平日裡對獨孤晟十分孺慕敬愛的,必是會改的。
阿蘅嘴角含了絲冷笑,也不管梅妝在替她梳頭,光著腳就走到衣櫃前,就手拎了件珍珠紅的冰紈裙出來道:“就這件。”
蘭紈呆了呆,知道公主雖然年輕,卻也一貫有些牛心左性容不得下人違背的,如今隨著年齡增長,這幾天不笑的時候,總隱隱有著一股凜然之氣,叫下人不自覺地有些屏息,也不敢再說什麼。
梅妝只得配著那衣服,也替她烏壓壓的發上押了根紅璽釵,正要替她上妝,她卻淡淡道:“不必了。”
梅妝有些奇怪,卻也看著公主天然的面如桃花眉翠唇紅,不得不承認脂粉倒是汙了顏色。
阿蘅站了起來,帶了串珊瑚手釧,便帶著宮女們往慈懿宮去,慈懿宮就在阿蘅住的露華宮附近,如今暮春時節,園子裡繁花盛開,因此倒也不必用步輦,只緩緩賞花過去便罷了。
獨孤晟正與隆福太后坐著敘著家常,便從窗外遠遠看到阿蘅披著淡金色的夕陽,一路分花拂柳地走過來,鮮紅的寬袍大袖飄飄搖搖,越發襯得雪白面板吹彈可破,腰間隨意繫著長長絲巾,盈盈一握,烏壓壓的鬢髮邊壓著朵紅色牡丹,看起來不過是路上隨手而摘,卻少了絲穿鑿,多了分天然的灑脫出來。
她笑吟吟地上來施禮,獨孤晟還罷了,隆福太后已是笑逐顏開道:“我的兒,如今一天一天的熱起來了,日頭還沒下,這地上恐熱著呢,也不坐步輦,就這樣大咧咧地從園子裡走來。”一邊就拿著帕子替她擦汗。
阿蘅看著獨孤晟果然身上仍穿著玄色常服,荷包腰帶配色都是素色,顯得整個人冷峻陰沉。慈懿宮裡的陳設也都是素色,連太后也仍穿著蓮青色的暗花雲錦宮裝,旁邊服侍的宮女內侍們更是盡皆素服,越發顯得阿蘅一身紅色晃眼。
隆福太后心疼這個女兒,怕她這一身豔裝刺了獨孤晟的眼,連忙緊著說話,自然是想岔過去,獨孤晟只是在她逶迤在地毯上長長的腰帶掃了眼,只側頭示意旁邊的御前大太監安平道:“傳膳吧。”
安平連忙下去傳膳。
阿蘅嘴角似笑非笑,獨孤晟對自己的母親那是千依百順,孝順得不得了,更何況,他心裡何嘗又對崔華儀的死去有多少哀痛?不過是演戲給天下人看,給曾經崔家名下那些忠心耿耿的將領看罷了天下未穩呢,崔家只剩下定北候崔華辰一人,還雙腿已廢,是時候將崔家軍中勢力恩威並施的慢慢收服的時候了。
這又關她什麼事情呢,上天賜予她重活在公主身上,自然是要好好享受,恣意人生,那些曾經沉重無比的責任,她已經完成了,那些夾在夾縫中輾轉反側的日子,那些直到死都揹著的沉重枷鎖如今,誰也不能阻止她放開心懷,好好過想要過的快活日子。
膳一道一道地傳上來,依然幾乎都是素食,一則獨孤晟仍素食,二則隆福太后也信佛,早就食素了。
阿蘅看著這些索然無味的素食,所有胃口都敗壞了,皺了眉頭拿著筷子沒精打采地挑了根素筍塞進口裡,只覺得自己是頭正在吃草的驢子一般。
一旁太后早看到愛女皺了眉頭,連忙道:“可是不合口味?想吃些什麼?只管讓他們做來。”
阿蘅索性擱了筷子道:“要水煮牛肉!還要燒雞!”做皇后的時候要節儉要自律,後來生了病,越發的日日清粥小菜苦藥,嘴巴幾乎淡出鳥來,如今換了身體,若是連這口吃的都不能滿足,那還當什麼長公主,索性再回去那墳墓裡頭當死人算了。
旁邊的獨孤晟眉毛跳了跳,太后早就一疊聲的叫人去傳了,傳膳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