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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了,然而復又想起公主,愣了半日,心亂如麻,完全不得頭緒。
花廳裡頭卻已快分了勝負,阿蘅看他輪椅出去,心中一鬆,忽然想到:“是了,我這圍棋之前也說過是皇嫂教的,和從前的棋路有些相像又有什麼打緊,定是我太緊張了,這一點都沒想到,如今我形貌和從前差那麼多,大哥絕不可能發現。”心中鬆快,棋路乾脆利落,很快便弄了個連環劫出來,將顧曠打了個落花流水。
顧曠有些沮喪,抬眼卻看到阿蘅因為鬆了口氣,笑了起來,一時呆住了,今晚阿蘅進了船一直有些拘謹,和去年那副瀟灑無拘的樣子差得甚多,如今忽然一笑,臉上那狡黠靈慧又出來了,瞬間生動起來。
崔華辰已是進了來,阿蘅心裡想通,自在了些,李昉則斟了酒讓大家飲酒,又叫了樂師進來彈唱聊天,約莫到了戌時,也不敢再留著阿蘅,便散了,親看著阿蘅上了車,在侍衛的簇擁下往宮城那邊去。
走到半路,阿蘅看了看車窗外人流雖然少了些,依然熱鬧得緊,然而這萬千的熱鬧,彷彿只與自己無關。
重活一世,卻不知少了什麼,叫自己這般寂寥。
阿蘅忽然一股衝動,讓車子停了,自下了車來,卻只帶了李星望,一人往個巷口走去,李星望心中滿腹疑慮,見她如此,也並沒有阻攔,看著阿蘅自顧自進了個小酒館裡坐了下來,喚了小二點了酒上來。
李星望有些意外,低聲問道:“公主,不回宮麼?”
阿蘅只管斟酒,看都不看他一眼。
李星望那種怪異的被公主疏遠的感覺又來了,他終於忍不住問道:“適才定北侯說是您救了我?”
阿蘅斟酒的手停了停,喝了一杯酒,轉過臉看了看他,又轉過去倒酒,淡淡道:“是的。”
李星望滿腹疑慮,不知從何問起,卻也看出來公主不想說話,只得低聲說了句:“屬下多謝公主搭救。”
阿蘅自斟自飲,想起從前第一次見到李星望的傻樣子,紛紛擾擾這樣多年,到底是春留不住,故人常絕怎教人不心如玄鐵?
面前卻有個紅袍公子坐了下來,眉目風流,俊秀佻達,一雙桃花眼笑盈盈:“公主一個人自飲多麼無趣,段某可有這個榮幸能陪一陪,給公主也長些樂子?”
李星望早踏前一步,按刀欲發作,阿蘅卻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微微笑道:“段王子,我卻不是那麼容易討好的。”
段英笑微微:“我知公主一貫只和你表哥、顧三郎他們一塊兒出去,其實他們不敢帶你去真正的好玩的地方,來來去去不過是飲酒彈唱、聽戲下棋,哪裡有意趣?我卻不同,管保讓公主開開心心的。”
阿蘅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只是如今我只想一醉呢?”
段英胸有成足一笑,喊了小二來,一連點了幾種酒上來,一邊笑道:“公主可知,在下有個微末小技,便是調酒。”
阿蘅挑了挑眉毛,起了些興味。
一時酒都上了來,段英讓小二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自取了個銀壺出來,用勺子調了兩種酒進去,身姿筆挺站了起來,然後手掌一晃,銀壺在他白皙靈活的手掌心裡飛速地晃動起來,手臂一振,那銀壺從左手傳到右手,又被拋往空中,待到手裡,復又調入幾種酒,再度混合搖晃後左手持壺倒了滿滿一杯酒出來,笑吟吟向阿蘅做了個請的手勢,他手指纖細,手臂靈活,動作殊無停滯,姿勢優美,宛如行雲流水,當真瀟灑自如。
阿蘅笑著端起那杯酒一飲而盡,只覺得酸苦辣澀甘,五味俱有,卻不難喝,味道醇厚而滌盪,一層一層湧上來,彷彿過去的回憶漸漸呈現,惆悵而茫然。阿蘅晃著酒,眼睛眯了起來,在這燈光昏暗的小酒館裡,任壓抑在時光深處的回憶瀰漫了上來,破碎山河、漫長征程中,那些依戀和崇拜、繾綣和別離、壓抑和釋放、熱情和酸楚,糾糾纏纏、翻翻滾滾。
段英一直在替她斟酒:“這酒,名叫浮生若夢。”
阿蘅笑了起來:“好一個浮生若夢,你年紀輕輕,倒有些意思。”
段英只是笑,人長得好看到底佔些便宜,阿蘅明知他如此巧的在這裡出現,應有所圖,卻為這酒這容色都懾了懾,到底生不出惡感來,幾杯酒下去,後勁漸漸上來,便笑道:“我知你目的,你來大寰做質子,家裡只怕不太安穩,所以若是能接近我甚至娶了我,自然是大大的有利於將來你回去繼承王位。”
段英仍然笑,阿蘅點點頭:“你和三郎他們確實不一樣,你年紀小小,去家離國,想必經歷不少,也難怪能調出這樣的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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