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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說是這幾天都沒睡好覺,一下子就病倒了。郎中說是心氣鬱結。”依舊是總督府的那個偏廳,何貴無所事事的看著地圖,聽到福康安問話。隨口答道。
“他病就病吧,反正也管不了什麼事兒。”福康安嘆了口氣。他當然知道薩載為什麼生病。江蘇水師根本就不堪英國人一擊,如果對方非要來打漕運的主意,他們肯定保不住長江航道。雖然這種情形也是朝廷歷來不重視水師,不重視海防的政策所造成的,可事情真要發生的時候,朝廷也肯定要論罪。薩載這個先前地兩江總督,現任的江蘇巡撫十成十會成為那隻替罪的羔羊,一顆大好的頭顱十有**都會被劊子手給一刀剁下來。說不定連家眷也要跟著一起倒黴臨到老了來這麼一出,簡直就是無妄之災,任是放到誰的頭也恐怕會跟薩載一樣病得一塌糊塗。
“朝廷的旨意還沒有下來?如果現在出兵攻打呂宋。說不定還有希望搶在洋人之前佔得有利形勢。”何貴又道。
“誰知道現在朝裡是什麼情形?說不定你那位和中堂正想著怎麼才能把我拖在這裡,等那群洋人打過來,然後問罪開斬呢!”福康安冷哼了一聲。
“呵呵,他有那麼大的膽子麼?”何貴搖頭失笑。搜書網又看著福康安一陣打量:“壓力大了?乾隆四十一年第一次見你,雖然你那時候挺傲,可也算是意氣風發,五十年那次你孤軍深入緬甸,四面皆敵,聽說也是照樣談笑風聲。怎麼現在稍遇到點兒挫折就成這模樣了?我可是聽說,在西藏的時候,你被廓爾喀人在聶拉木山口打了個伏擊,險些喪命,可轉眼就跟沒事人兒一樣的。”
“這不一樣!”何貴地話顯得有些隨便。也有些太直,可福康安並沒有生氣。這一點連他自己也有些不明白。要知道,他平時自傲的緊,雖然在軍中的時候對屬下都很放縱,但那只是籠絡軍心地一種手段罷了。平時。地位稍低的人但有敢對他不敬的,他必定不會輕饒。尤其是他一向就瞧不起何貴的出身,也瞧不上這小子地作派,雖然見過兩三面,可每一次都沒有什麼好臉色。何況剛剛何貴說話的時候根本就是以一種平等的。好像是對朋友說話一樣的語氣這小子有什麼資格這麼跟他說話?閩浙總督又如何?可是。他還真就是不生氣。或許是沒力氣生這種閒氣了吧。他自嘲似地想道。
“怎麼不一樣?只不過一個敵人打得著,一個敵人暫時夠不到罷了。沒錯。英國人確實挺麻煩,可是,他們再能,難道還能跑出天外去?他們可都是從印度那邊來的,你福大帥當初領兵打到廓爾喀,再往南一點兒,不就是他們的地盤兒了?”何貴又微笑著說道。
“哦?”福康安眼前一亮,可旋即又黯淡了下去。沒錯,廓爾喀往南確實就是那天竺古國,可是,那條路是經過西藏。當初他打廓爾喀那等小國,都兵臨對方首都了,卻因為補給不便,不得不遺憾退兵,何況現在要面對的還是船堅炮利的英國人。再者,就算能打到那什麼印度去,也是以後的事情了。對如今的形勢根本就沒有任何地好處。
“唉,人太聰明瞭就是不好勸吶!”看著福康安的表現,何貴在一旁苦笑著連連搖頭。
“我用得著你來勸?”福康安瞟了一眼何貴,“我就奇怪了。你這人怎麼就不會著急似的?”
“著急有什麼用?人生百年,快活是一天,不快活也是一天。既然如此,我幹嘛整天把自己弄得愁眉苦臉的?”何貴反問道。
“那如果你明天就要被砍頭呢?這樣你還能快活嗎?”福康安冷笑著問道。
“不能。不過我一定會把那想砍我頭的傢伙地一百八十代祖宗都罵個底兒朝天!”何貴答道。
“”福康安無語。
時間又過去了兩天。
何貴先前跟喬治。貢斯約定的“休會時間”馬上就要過了,可是,北京方面依舊沒有任何的訊息。這一下,連何貴也有些吃不住勁兒了。這幾天的時間,足夠八百里加急快馬從江蘇到北京跑一個來回了。北京的那些人難道不知道事關重大?怎麼還這麼拖延?
而蘇州城內,那位薩巡撫地“病”還沒好,聽說還有轉重地趨勢,所以這一回是無法再陪同何貴前去談判了。而其他的官員也沒有人願意陪何貴再走這一趟。那位先前被何貴訓斥過地安徽提督彭初林甚至乾脆以回省調兵襄助江蘇海防為由,向福康安稟告一聲。就跑回安慶去了。
“大帥,要不我陪何大人走一趟?”
鎮江總兵李恆是福康安地老爹傅恆使過的老兵,對老傅家倒是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