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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那個刺青。那是一個青色太陽形狀的刺青,太陽周圍有一圈火焰,火焰隱約構成一條盤繞著太陽的火龍形狀。
冰冷的火焰。明明是火焰,為何會這麼冷?
那個刺青,曾經出現在那個如桃花般美麗的男子後背,現在卻變得汙濁狼藉,再也不復往日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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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語然默默看著義莊看守人重新釘好四具薄棺,下意識地隨著看守人走出停屍的房間,神情仍有些恍惚。
那些黑衣人是來刺殺她的,他為了救她而受傷。他送她去了安全的所在,自己卻葬身在烈火熊熊的焦臭地獄。若是他沒有受傷,以他的身手,應該不會死吧?還有陳媽、緋青、染朱她們會不會也是被她牽連的呢?
這場火,到底是誰放的?
看守人見多了她這樣的,不以為意地摸摸懷中的金步搖,轉身進了自己休息的房間。
安語然瞧著看守人的背影,長長吐出一口氣,硬是壓下心中的愧疚與痛楚。天快要亮了,她並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用來悲傷,租來的馬車還等在外面,她還要繼續跑路。
提起裙襬,她正要跨出義莊的大門,卻看見門外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蒼白的臉上便露出一個吃驚的神情來,步子也停下了。
此時天方微明,淺藍色的晨光中,門外站著的人,一身白衫,長身玉立,消瘦而冷峻的臉上,一雙鳳眸暗沉。
他低聲問道:“是他?”
安語然眼神一黯:“是他。”
隨即她大步跨出義莊的大門,站在他面前,揚起下巴,金褐色的眸子挑釁般的看著他。
遊逸低頭看著這個桀驁不馴的女子,暗暗嘆了口氣。以他對她的瞭解,看了那份調查報告後,她必然不會輕信,一定會來義莊親眼確認的,因此他在華親王府並不著急。然而如今真的找著她了,他心中卻沒有絲毫喜悅。
他微微側過身,讓出路來,示意她先走:“上車,我有話要對你說。”
安語然看到她租來的馬車已經被遊逸打發走了,他身後的路上,只停了一輛遊府的馬車,駕車的車伕居然是鄒鉉!看起來,他要說的話,應該是隱秘,是不該被普通僕役聽到的內容。
等安語然上了車,遊逸也跟著上來,鄒鉉便“駕”得一聲,趕車前行。
遊逸低聲道:“以前我曾和你說過,華親王和我父親交好,並且擁有遊家產業的一半。”
安語然默默不言,她還記得,那天遊逸來霖院,告訴她華親王邀他倆遊湖,要她假扮他的妻子,她爽快地答應了
遊逸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當年,我父親還在世時,是富可敵國的一代豪商,京城有十分之一的商戶都是遊家的產業,整個韻國也遍佈遊家的米糧莊行、綢緞莊、錢莊。他真的是個商業奇才!只是一個小商戶的獨子,也沒有家人幫他,只靠自己就能創下這麼大的家業”
他注視著車壁上的某處,似乎在回憶著什麼,聲音裡帶著深深的孺慕之情:“可惜,父親沒有教會我更多的東西,兩年前他突然生了急病,很快就逝世了。”
安語然抬眼瞧了瞧遊逸的神情,想到了自己還在現代的父母,心中不由得一酸,不知他們現在可好?她真想告訴他們自己還活著,但卻無法做到,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哀痛終究會糾纏她父母后半生。她已經無法再為雙親做任何事,只能與親人永世相隔!
遊逸繼續低聲說道:“臨逝之前,父親才告訴我,其實遊家是華親王的幕下財閥,每年要供給華親王大量財物,還要我在他逝世後依然如此照做。”
“雖然創業是父親一人獨力而為,生意做大之後卻被他人眼紅陷害,差點連命也不保。是華親王救了他性命,也挽救了遊家的生意,為報答華親王,他贈送了一半產業給華親王,經營還是由他經營,收益歸華親王所有。他直到逝世前不久才知華親王有逆謀之心,卻已經難以脫身。”
安語然吃了一驚:“華親王有逆謀之心?那你”
遊逸看向她,勾起一邊嘴角,眸中卻毫無笑意:“老狐狸一心想借助遊家的財力,擴充他自己的私軍實力,拉攏朝中官員,壯大自己的勢力。我表面維持與那老狐狸的關係,其實只是虛與委蛇,根本不想參與他的逆謀。”
安語然這才知道,華親王一直以來對自己和遊逸如此親切,並非出於照拂晚輩的好心。她憤憤然道:“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如果我早知道就不會拜託華親王查小樓火災的事了。”
遊逸冷笑一聲,從懷中摸出一本白色的小冊子扔在她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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