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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孔老夫子已然做古,否則他老人家一定會指著這一對母女的鼻子罵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此乃禮,焉可與銅錢等價之?
除了感慨了一次禮物多寡之後,鄒晨便不再關注此事了。她和往常一樣,每日不是在東側樓中盤帳,便是在羊毛作坊中指導生產。
然而,陳家則是不同了。陳琦每日喜氣洋洋的,不論是做什麼事情都有十分的幹勁。他知道鄒晨喜歡有出息的人,便每日努力讀書,以圖將來也能考中秀才,再去中舉再中狀元。至於祖父有沒有拿鄒晨做伐,他則是嗤之以鼻。一個家族的興旺,居然要靠娶婦來支撐了,那這個家族還有什麼資格立於人前?若是人人都靠婦人支撐,那世間要男兒還有何用?
他只知道,自己真心喜愛鄒晨,便想把世間最好的東西給她,以後不讓她苦惱,不讓她難過,不讓她憂傷。如果將來家族真的為難鄒晨。那麼自己便挺身而上,哪怕翻臉也在所不惜。
還好,陳琦的這些想法,陳家宗長並不知道,否則的話,他的老祖父定會拿大皮鞭抽他。
陳十三聽到兒子的話,哈哈大笑,既沒有說不好,也沒有說好,只是重重拍著他的肩膀讚歎:不愧是我陳博遠的兒子!有膽子!
等到陳琦走後。陳十三怔怔地看著兒子的背影。喃喃地說道:“只是為了你和你弟弟,為了你娘。說不得,我也得拼了。”
自從納徵禮之後。陳琦和鄒晨便不能再相見了,甚至連寫信也不可以。陳琦甚為苦惱,於是他另闢蹊徑,想出了討好大舅子哥的辦法。他經常買了一些新鮮的小玩意,一式幾份。說是送給三個大舅哥,可是總是會多出一份。二郎和四郎看著陳琦討好的目光便知道這多出的一份自然是送給自家小妹的,於是便好笑的收下了,有時還會逗他說這禮物不好,然後便看著陳琦屁顛屁顛的去買另外的禮物。
六郎雖比陳琦小了一歲,可是他對男女之間的情事一點也沒有開竅。看到陳琦的這個行為。便覺得可笑,每次都是嘲笑他買東西總是多買一份,是不是不識數啊。
於是。每次哥哥們休沐回家的時候,鄒晨總是會收到一大堆的禮物,哥哥們也不說是誰給她買的,鄒晨便會笑笑收下,然後大部分都轉手送給小七了。
而於陳琦私下送的小禮物不同。陳家則是每個月都會有禮物送來,或是從南邊來的絲麻。又或是從北邊來的皮子,再或者是一些玉器,又或者是一些京城中時興的金銀首飾,還有一些各類書籍,大多是商業或者管家方面的。這些禮物都是以陳家宗長的名義送來的,每件禮物都是五個。
鄒晨看著這些指名是送給自己的禮物,一時之間犯了糊塗:這陳家如此待自己到底圖什麼?圖有錢?陳家似乎比鄒家更有錢!圖有權?陳家乃千年世家,雖不如王謝那般繁華卻也是有家廟的家族。圖自己什麼?圖和文相公結盟嗎?那陳家送女兒入文府不是更好嗎?到底圖自己什麼呢?
左思右想也不得其解,於是只能甩甩頭不再想這件事情了。
如果要陳家的宗長來回答,他則會哈哈一笑,“此乃禮也,娶宗婦之禮也!天數五,地數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數二十有五,地數三十。凡天地之數五十有五,此所以成變化而行鬼神也!”
鄒晨並不知道,每次陳家的宗長送來的任何禮物,都會在宛丘府中引起一陣追捧和議論,因為陳家的宗長是嚴格按照周禮中娶宗婦的步驟在送禮物,一件不多,一件不少。
陳家宗長的精明之處就在於,不論送多少禮物給宗婦,除了吃的東西不能帶回,任何的禮物將來宗婦嫁過去時都會帶到夫家去。所以,不過是在未來宗婦手中保管一陣罷了,而陳家賺的則是名聲。
每個月男方送未來宗婦的禮物,則是一種象徵:一來是表示對宗婦的看重;二來是表示男方家族是有底蘊的家族,到時你們送嫁的時候賠送也得多些吧;三來則是藉此提升男女雙方家族在當地的地位。
陳家今年聘得還有其他兒婦,送給這些未來兒婦的禮物無非是絲綢或是金銀首飾或是吃的而且只在過節時送,其他時節不送的。對鄒晨則是每月都送禮物,每次送禮物之時以燕樂為禮,奏《采蘩》掌鼙鼓、縵樂,進鄒家時,皆從左入。每次都送書籍和玉器,書籍才是一個家族的底蘊。當然在宋代,隨著造紙術的發明書籍已經變成大眾化平民化了,但是依舊在民眾心中是神聖的。而玉則是一個家族的象徵,古人以玉為貴。
陳家也娶了很多宗婦回家,可是還從來沒有像鄒晨這般用周禮迎娶的,於是引起了陳家眾多兒婦們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