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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安靜,安靜!不關這位外莊人的事,讓他說完,說完!”里正大聲喊道。然後和鄉書手站在外莊人身後極力想要阻止鄒家莊的人衝上前去揍他。
這時黃老爺也甦醒過來,扶著黃天順的手,指著黃天明道,“快,派人封了西院的門,正業和麗娘絕不能讓他們知道這訊息。”
這時幾個護院也聽了黃老爺的指揮將那外莊人圍了起來,那外莊人看到有人保護自己,才鬆了一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塊黃布,顫抖著手將他塞到身邊的一個護院手裡,然後啊的一聲尖叫抱著頭蹲在了頭上。
那護院將黃布包接過來隨手一捏,臉上立刻變了顏色,猶豫的向黃天順看去,然後使了好幾個眼色。黃天順會意,走了過來擋了黃老爺和鄒老爺子的視線,伸手從護院手中將黃布接了過來,將手一捏,雙眼猛的緊閉。順手塞在自己懷裡,然後抹了一把臉,回頭笑道:“啥東西也沒有,那小子嚇唬咱們呢。阿爹,我,我去看看還有其他訊息沒有”說完了,踉蹌著倒退就想往人群外面走。
“站住!”黃老爺站起來,指著他懷裡問道,“你懷裡是何物?”
黃天順搖搖頭,眼角卻不由自主的淌下一行淚水,人卻強笑著說道:“啥東西也沒有,就是一塊破黃布,沒啥,沒啥,阿爹,我,我,我”話未說完,幾十歲的大男人卻哇的一下哭出聲來。
“岳丈,阿爹!”鄒正業的聲音從內院裡傳來,“為啥封了西院,不讓我出來?為啥不讓我出來?出了啥事?到底出了啥事啊?”
前院裡一百多人,聽到鄒正業的聲音,卻沒有一個人敢往他的方向看去,
黃天順跪在地上,雙手死死捂著嘴,壓抑著聲音痛哭,不敢讓哭聲傳到內院去,然而越是這樣,院子裡的人越覺得心裡痛得難受。
鄒晨這時走到大舅的身邊,伸出手去強行從他懷裡把黃布給掏了出來。她捏了捏,臉色瞬間變了變,覺得一陣陣天眩地轉,她回過頭看看外祖父和暈倒的祖父,又看了看在內院門口和幾個護院撕扯在一起的父親。
“忤作來了沒有?”她嘶啞著聲音問道。
里正愣了愣,答道:“剛到。已經到集市上去驗屍了。”
鄒晨二話不說,將黃布塞進自己的懷裡,撒腿便往集市跑去,院子裡的人不知道她在做些甚麼,便呼拉拉的全部跟著她一起跑了出去。
黃老爺手腳冰涼,只覺得胸口一陣陣悶的難受,他指著黃天順艱難的說道:“天順,是啥?”
黃天順抬起淚流滿面的臉,哀求道:“阿爹,我求求你。別問了,裡面真的啥也沒有。沒有啊,爹啊。兒求求你了,”
鄒正業的聲音從內院門口傳出:“小晨,你去哪?你去哪?是不是有陽陽的訊息了?是不是?岳丈,阿爹,快放我出去。求求你們了,放我出去啊。”
正在集市驗屍的忤作翻來覆去的看著被黃布包裹著的一小截尾指,然後又嗅了嗅血跡的味道,抬起頭,憐惜的看著鄒晨,“是女童的尾指。不是男童。這女童大約得有八九歲左右,不象是三歲的手指。”
鄒晨聽了這句話,身子搖了幾搖。終於鬆了一口氣,跟在她身後的一個莊民趕緊扶住了她。莊民一層一層的往外傳話,原來那外莊人送來的不是鄒家小七的尾指,是一個八九歲女童的。
訊息傳到外層,一聲悽慘的聲音在人群外響起:“金蘭。金蘭,我的兒。我的兒。我的金蘭啊”
鄒晨聽到這聲哭喊,渾身激靈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氣分開眾人,走到金小乙和他渾家面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
“嬸嬸,小乙叔,我家對不起你們,我,我給你們磕頭。”一邊磕一邊哭著說。
金小乙渾家原本就是精神恍惚,如今聽到這根尾指極有可能是自家女兒的,一時怒火攻心,慘白著臉癱倒在地。金小乙坐在地上扶著渾家,直勾勾的看著鄒晨手裡的黃布,嘴唇顫抖著不知在說些什麼。
“呂大仲,你個龜兒子。”一聲怒吼在人群中傳出,鄒家莊的人象是瘋了一樣往呂大仲的屍體上撲去,踢踩踏跺,只一會將他的屍體踩成了稀巴爛。幾個皂吏一開始還極力的阻攔著,眼看著群情激憤,再攔著怕是要把自己的命搭進去,只得鬆了手任由眾人發洩。
等到眾人發洩完,呂大仲的老父老母跪在集市裡那一灘血泥前,捶胸頓足,放聲大哭。
鄒晨坐在金小乙的身邊,無神的看著莊裡人踩踏呂大仲的屍體。心神全不在這上面,腦子裡反覆迴盪著一句話:
一萬兩!陽陽,我上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