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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是清陽的胞弟,但性子沉穩溫厚,只是素來就對姐姐這種火爆脾氣沒法。
而顧明安拉開楚顏以後,本就站在她旁邊,看她這樣可憐,而清陽還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便開口道,“長五,還是你來說說,怎麼靶子差到了這種地步?明明是打魚,竟然打進了屋子,這些年的射箭課估計是白上了。”
清陽簡直要氣暈了,顧明安這是在替楚顏幫腔?
她回頭瞪著長五,而長五囁嚅著不會撒謊,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在場的誰都知道公主府的伴讀長五和流雲兩人,前者善武,後者善文,都是不可多得的好苗苗,試問善武的長五如何會忽地打出這麼沒準頭的彈丸呢?
長五的囁嚅無異於是對清陽最大的打擊。
所有人都了悟地看著清陽,而她的臉色唰的一下白了。
自然的,長五會失去準頭打中楚顏並非因為他發揮失常,而是因為他的小主子要他這麼做。
大家都心照不宣。
清陽心頭絕望,看著大家都向著楚顏,一下子情緒失控,眼看著就要和從前在公主府一樣發飆了。
豈料秦遠山忽地用力拽住正欲說話的她,捏得她手腕都發痛了,而他自己朝前走了一步,語氣沉穩地說,“太子殿下,今日之事並非姐姐一人之錯,我也有錯。”
顧祁一直都繃著臉,看不出心中所想,當下淡淡地看了眼秦遠山,還算客氣地說,“北郡王有何過錯,不妨說出來聽聽。”
秦遠山依舊握著姐姐的手,沒有放鬆,“其實今日是我想與姐姐開個玩笑,所以躲在柱子後面捏了顆泥丸扔過來砸中了姐姐,而姐姐當時沒看見我,約莫是以為那泥丸是屋裡的趙小姐扔來的,這才動了氣,以至於兩人因為誤解大打出手”
他穩穩停頓片刻,握著清陽的手不著痕跡地動了動,然後回過頭去望著她,“姐姐,現在知道實情了吧?其實是你誤會了趙小姐,還不向她道歉?”
秦遠山回過頭去了,因此只有清陽一人看得見他的神情。
那張面龐上是自小就有的沉穩與安靜,好似永遠不徐不疾,從容不迫。這樣的表情出現在一個五歲多點的孩子身上,著實有些驚人了。
楚顏雖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從他的話裡也分辨得出,這個小屁孩是在替他那沒腦子的姐姐擦屁股。
心頭微微動了動,這小傢伙才多大點?居然能夠這麼冷靜地想出這等好藉口,饒是誰都知道他說的是假話,也會順著這個臺階給他倆一個臺階下,畢竟自己雖是趙容華的侄女,人家兩個也是長公主的子女,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拂了誰的面子都不好看。
所有人都看著清陽,而清陽在接收到弟弟這樣明顯的暗示後,滿腔怒火在那雙清澈冷靜的眼眸的注視下慢慢沉澱下去。
她遲疑了片刻,總算忍著怒火回過頭來看著楚顏,艱難地蹦出一句,“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楚顏也沒料到她會這麼聽秦遠山的話,當下愣了愣,隨即抹抹眼淚,勉強露出個難看的微笑,“原來是個誤會,我就說郡主不是這麼無禮粗魯的人,無緣無故對我動手我,我也有錯,誤會了郡主”
她這話陰損得很,表面上好像在給清陽臺階下,事實上明擺著是在罵清陽粗魯又蠻橫。
果不其然,清陽的臉一下子垮下去了,眼看著又是發火的前兆。
而這個時候,一直牢牢握著她的手的秦遠山又一次觸了觸她的手心,清陽明白弟弟的意思,總算忍住了這點氣,索性轉過頭去不看楚顏。
楚顏不無遺憾地閃過一絲懊惱的眼神,下一刻繼續做出可憐巴巴的模樣。
可這點神色轉變之間,她忽地感覺到了旁邊的一道熾熱的目光,當下微微轉過頭去,只見顧明安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
楚顏心頭一哽,他看見了什麼?
離得這麼近,她細微的表情會被看了去也不是不可能——楚顏大呼糟糕,面對一群半大的孩子,她竟然失去了警惕心,有了這種不該出現的表情,實在是應該引以為鑑!
須知這個時代的孩童與她生活的時代並不一樣,他們過早地經歷和體會了人心的險惡,見慣了身邊爾虞我詐的爭鬥,尤其是這皇宮裡,恐怕心智全然不是現代社會同年齡段的孩子能比得上的。
不,應該說是望塵莫及。
楚顏好似全然沒發覺什麼異樣,只是再也沒有任何不該有的表情波動。
而顧祁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清陽與秦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