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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疆的事情又迴歸了正軌,顧祁在書房批了會兒摺子,又聽萬喜彙報說,昨日太醫去永安宮替楚顏診脈時,已經說她沒什麼大礙了,今日開始不必再喝藥。
他微微一哂,瞧了眼外面的豔陽天,“既然她不用喝藥了,那今日就早些回去,也帶她出去走走,曬曬太陽。在屋子裡悶了幾天,想必她也快發黴了。”
臨走時,他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回過身去吩咐萬喜,“知會御膳房的人一聲,今日可做些好菜,大魚大肉也端上來吧,口味可以比平時稍微重些。”
她病的這些日子,因為太醫說了要忌口,所以御膳房的端上來的菜色都是清淡又養胃的,可看楚顏那樣子,似乎覺得吃起來沒什麼樂趣,嘴都快淡出鳥來。
顧祁一邊失笑一邊往外走,別的姑娘家都是怎麼清淡怎麼吃,偏她倒好,愛些辛辣刺激的口味。
回到永安宮的時候,他徑直朝著楚顏的偏殿走去,豈料沉香在院子裡朝著他俯身道,“太子妃殿下今兒一大早就去了元熙殿,說是要看看趙容華這幾日怎麼樣了,奴婢不知您會這麼早回來,可要奴婢去元熙殿知會太子妃殿下一聲?”
顧祁訝然,“她去元熙殿了?”
不過轉念一想,她與母親關係那樣親密,幾日不見,人有病了一場,回去撒撒嬌也實屬常情。
他繼續往偏殿走,“無妨,我在她屋裡等等就行。”
她既然沒說不會來用膳,想必一會兒也該回來了。
顧祁從前都沒有好好打量打量她的屋子,只因她一來就病了一場,他的注意力也都沒放在周遭的事物上,這次屋裡沒人了,他才有時間好好看看。
穿過偏殿的大殿,四周的擺設都是出乎意料的簡單,桌上的茶杯茶壺都是按照份例製出來的尋常瓷器,沒什麼特別之處,不像宮中有的人喜愛風雅,所以總愛用些精緻的玩意兒。
他慢慢踱步走到了她住的房間,這兒的擺設要比外面多些,但也都是簡單的東西,比如窗臺上的兩盆未經修剪茁壯成長的虎皮蘭,比如屋後方的那盞素雅清新的屏風。
顧祁對著那屏風慢慢地挑起了眉,接著走近了去看。
屏風上繡的是一副晨光裡的竹林,青竹上尚且泛著晶瑩的露珠,片片竹葉迎風招展。紅日未出,霞光隱藏在雲層之後,可已有熹微的晨光穿過雲層滲透出來。
細看之下,一針一線都很細膩,配色清雅出塵,看來賞心悅目、心曠神怡。
他伸出手去輕輕地觸到了布料,那樣的觸感不怎麼平滑,可摸上去很舒服,像是能察覺到繡出它的人當時是如何全神貫注地傾注心血於其上的。
但就在他聚精會神地欣賞屏風之時,門外忽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隨著萬喜那聲還沒說出口的“參見太子妃殿下”,另一道冷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請安。
“太子殿下在裡面嗎?”
萬喜被楚顏的態度給弄得一怔,“在,殿下在裡面,奴才先進去通報一聲。”
“不必了,我自己來。”
楚顏聲音清亮,毫無溫度地開口道,“楚顏求見太子殿下。”
顧祁似乎從她的聲音裡察覺到了異樣,沒有回頭,仍是看著那屏風,口中卻緩緩答道,“進來。”
這是她的屋子,他才是那個不請自來的人。
門開了,楚顏大步踏入屋內,看見了那個背對她的人。
顧祁今日只穿著淡藍色的長衫,領口與袖口都繡有銀色雲紋,背影修長,看上去都有種淡淡的舒心之感。
可是楚顏卻沒法舒心,越是看到他這樣若無其事,心頭越是煩躁不安。
她咬緊牙關,控制住怒氣問了他一句,“殿下,西疆如今境況如何?”
顧祁的背影一僵,隨即轉過身來看著她,那雙透亮清澈的眼眸裡藏匿著點點怒意,顯然是知道了什麼。
他神色平靜地看著她,“想說什麼就直說。”
這樣若無其事的態度,這樣清淡毫無愧色的表情,楚顏一下子被激怒了,為何在姑姑如此絕望的時刻,這個當兒子的還能夠神色如常地談笑自若?
她倏地握緊了拳頭,“殿下覺得當我的祖父病臥榻上危在旦夕之時,瞞了我整整三日,讓我一無所知地待在屋子裡,這真的是一個有良心的人會做的事嗎?”
她的措辭太過激烈,態度過於強硬,顧祁眼眸一沉,聲音也緊繃起來,“趙楚顏,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做錯事的人竟然還拿身段來壓她?
楚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