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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所有打著“親手做的”旗號來的吃食都不會真是主子們用自己嬌貴的手做出來的。
當他還在趙容華身邊時,也親眼見過所謂“親手做給皇上”的菜品,母親不過是站在廚房裡動動嘴皮子,而下人就按照她吩咐的菜色忙得熱火朝天。
可是這樣兩道甜點
顧祁忽的抬頭問道,“她人呢?”
萬喜朝外面努努嘴,也不說話。
於是顧祁會意,迅速從書桌後站起身來,大步跨出了門。
楚顏還站在長廊盡頭,心中猜測著他會不會吃這兩道醜得堪稱極品的甜點,第一道紅豆酥沒得說,第二道可是她琢磨了好久才憑著模糊的記憶做出來的泡芙,雖然宮裡沒有鮮奶油,但她把羊奶、白糖和豬油混在一起,又熬了好些時候,終於做出了最後的效果。
正兀自出著神,冷不丁看見太子就這麼跨出了書房,饒是楚顏處變不驚也給嚇了一跳。
萬喜出賣她了?!
她怔忡的神色全然落入顧祁眼裡,看她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他不知怎的想笑。
就這樣徑直走到了她面前,顧祁一眼看見了她絞在一起的手,眉毛忽的皺起,只因本該宛如削蔥的纖纖玉指上遍佈紅痕,除了針眼以外,還有燙傷的痕跡。
他注意到她的食指指節處有一顆透亮的水泡,光是看著都疼得緊。
顧祁的視線緩緩移至她面上,卻發現了那雙漆黑璀璨的眼眸裡有那麼一絲不自在,楚顏被他盯了這麼半天,面頰漸漸的紅了,那色澤宛若三月枝頭的杏花,嬌豔欲滴,開得恰到好處。
她把手背在了身後,垂下眸去看著地面,濃密細長的睫毛像刷子一樣顫動著,夕陽的餘暉溫柔地將她籠罩其中,有流螢似的光芒跳躍其上。
這是顧祁頭一次意識到,原來她安靜的模樣是如此小家碧玉,遠離了她的倔強與聰穎,只是個可憐又柔弱的小姑娘罷了。
他放低了嗓音問她,“為何做那些東西給我?”
楚顏不抬頭,盯著地面說,“你讓北郡王來賞我,不就是為了幫我麼?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她停在了這裡,可是顧祁心裡卻已然浮現出了下一句: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她是這樣想的麼?還是這只是個巧合罷了?
顧祁似乎察覺到自己的氣息都有些不穩。
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放鬆,他注意到她的稱呼已經不再是敬語了,可他不甚在意,因為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躲閃的目光中,以及柔軟如上好絲綢的嗓音裡。
鬼使神差的,他輕聲呢喃道,“不要這樣。”
楚顏一怔,終於茫然無措地抬起頭來望著他,“不要哪樣?”
那樣無辜柔弱的眼神,那樣茫然可憐的表情,她就這樣睜著雙清澈似水的眼眸眼巴巴地將他望著,像頭被獵人圍捕的小鹿。
顧祁忽的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一點一點靠近了她,他比她高出將近一個頭,遮住了夕陽留在她面上的橘色光輝,在她面上身上投下了一片溫柔的陰影。
楚顏半是做戲,半是條件反射,可是這樣的發展似乎不同於預期中的情節,只因她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她是戲中人,而非局外人。
她努力保持著鎮定,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面龐,那張年輕又雅緻的面龐,清新美好宛若水底招搖的青草,哪怕總是板著臉孔,哪怕總是疏離冷漠,可是一旦柔和起來,就像現在一樣,清雋溫柔,一如她曾經在博物館裡看見的中世紀油畫上的貴族男子。
她有片刻的暈眩。
可是那捏住她下巴的指尖最終只是緩緩撫上了她的唇瓣,輕輕摩挲了幾下,然後倏地放開來,隨之遠去的還有他近在咫尺的溫熱鼻息。
顧祁鬆開了手,好像終於意識到了不妥,神色複雜地看著她酡紅的面龐,以及無辜又慌亂的目光。
“若你不姓趙”他如是說,聲音黯啞,如同黑夜裡墜落的星星。
若你不姓趙,不是母親與祖父用來把持朝政的工具,該有多好。
她問他不要哪樣,可他說不出口。
不要這樣誘惑他,不要這樣楚楚可憐,不要這樣無辜善良,不要這樣令人令人心馳神往。
到此為止。
顧祁倏地退後兩步,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眸裡只有清醒又疏離的神色。
他看了楚顏一眼,隨即轉過身去,楚顏聽見他在進門時對一旁的萬喜說了句,“把那兩碟東西拿去扔了。”
萬喜遲疑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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