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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他十分篤定這腰帶並非出自宮女之手,而是出自那個總是眉眼含笑的女子之手,光是看著這條非同尋常的騰龍,似乎都能聽見楚顏在那個月夜裡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她說他必定會如願以償、一展宏圖。
所以這條呼之欲出的龍是在暗示他終有一日會完成如今這個韜光養晦的過程,如同巨龍一般叱吒朝堂麼?
唇角下意識地勾起,他沒有注意到,沉香卻是看了個真切,素來清冷又內斂的太子殿下竟然真的因為一條腰帶就展露笑顏
她覺得自己押對了寶,當下垂下頭去,恭恭敬敬地說,“太子殿下,沉香還有事稟報。”
顧祁抬頭,雲淡風輕地看著她,“趙楚顏有話要對我說?”
沉香咬了咬唇,搖頭道,“奴婢今日未曾見到趙姑娘,江尚宮說,姑娘為了繡好這條腰帶,花了整整兩個時辰的功夫才把它給趕出來,眼下累得不行,就先回去休息了。”
這話果然引來顧祁的懷疑,“趕出來?這腰帶不是前幾日就吩咐下去了麼?怎的會花了她兩個時辰趕出來?前幾日幹什麼去了?”
沉香一五一十地把今日發生的事情交待了,顧祁越聽越沉默,到最後眉心一蹙,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有人不滿意楚顏的空降,做了手腳想要害她,而她就不服輸地花了兩個時辰趕出了這條腰帶,把自己給累得夠嗆。
顧祁心裡五味雜陳。
自打認識她,似乎就總是看著她不服輸地做著一切世家小姐不會做的事。
小時候是頂著個孩童的身軀跑來為他擋去清陽隨手砸來的筆,在池塘邊又以那樣瘦小的身板與比自己胖上好多的清陽打架,那日在朝堂之上她義無反顧地違背了家人的意思暗示於他、替他免去了被逼婚的下場,月色之下她手無縛雞之力地站出來、為了安良媛去譴責那個手持利器的負心漢。
而今日,她又一次以不服輸的心性完成了這個看似不可能的任務該怎麼說她呢?
顧祁從前看過的後宮妃嬪或是皇族女子,無一例外都嬌弱金貴,從來沒有一個姑娘像楚顏一樣以不服輸的野草個性肆意妄為,勇敢得像顆小太陽,說她魯莽也好、逞強也好,可是就是這樣的她,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不一樣的光彩。
拿著這條耗費她無數心血的腰帶,顧祁沒說話。
門外響起了萬喜的聲音,“殿下,北郡王來了。”
顧祁心中一動,“讓他進來。”
沉香於是默默地出了門。
秦遠山每日都會來宮中與顧祁議政,同來的還有蕭家的孿生兄弟,顧明瑞與顧初時因是皇族諸侯,身份特殊,自然不便深入參與議政。
眼下進了門,一襲青衫溫潤儒雅的秦遠山看了眼太子手中的腰帶,微微頷首,“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顧祁緩緩抬起頭來,聲音如常地說,“遠山,我有事情交給你。”
他的眼神寂靜明亮,似乎與平日並無兩樣,可其中又確實有些非同尋常的光芒。
秦遠山微怔,隨即俯首道,“聽憑太子殿下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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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顏回去睡了個長長的午覺,然後才回到繡房,踏進大殿時,首先看到的是立在門口的那個頎長的身影,一身青衫儒雅俊秀,不似宮中之人。
她一愣,而那人顯然也聽到了她的腳步聲,就這樣回過頭來對上了她的眼睛。
秦遠山?他來幹什麼?
秦遠山並非一個人來的,他的身後站了好些個太監宮女,每人手裡都捧著個木託,裡面擺的東西琳琅滿目,有金銀首飾,有珠寶白銀,還有絲綢布匹。
看見楚顏,他從容不迫地對她點了點頭,“趙小姐。”
楚顏也微微頷首,“見過北郡王。”
大殿裡的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兩人身上,而秦遠山用溫厚明朗的聲音說道,“太子殿下對今日呈上的繡品十分滿意,特地派遣我送來這些賞賜,犒勞趙小姐為繡品花費的心血。太子殿下還說,今後繡房大小事務,趙小姐有權作出一切決定,對待繡房的宮女,賞罰都由你來定,無須特意經過殿下批准。”
他的聲音無比清晰地響徹耳畔,楚顏禁不住揚起了唇角,明白了他的來意。
太子看見了那條腰帶,也看見了她沒有說出口的話,此番讓北郡王前來繡房,除了告訴她他看明白了她的心意,也在眾人面前為她立威,警告那些心頭有鬼的人,她今後會是繡房絕對的權威。
楚顏對上秦遠山清澈的眼眸,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