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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霜來到她身旁,一邊伸手把紙條遞了過去,一邊低聲地在她耳邊說:“主子,王府那邊來了傳書。”
那老婦人倏地睜開眼,深幽的眼眸裡劃過一抹笑意,然後伸出手接過了紙條,拈開來看。
信是王府裡的劉明玉寫來的,只有短短几行字:
奴婢依言行事,杜氏病症日益加重,王爺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聽候主子下一步指示。
老婦人微微一笑,把紙條又還給裹霜,“拿去燒了。”
她閉上眼睛繼續唸經,好似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可是平靜安詳的片容之下,毫無向佛之心。
人間六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淨雲寺雖是國寺,卻不像京城裡的報國寺那樣恢弘氣派,甚至連大門都有些陳舊,整座建築古樸肅穆,靜靜地臥於群山之中。
寺院前後開滿了桃花,燦爛得似是雲霞一般,幾乎奪去了賞花人的呼吸。
離淨雲寺還剩下最後一段路程時,由於山路陡峭、地勢偏窄,所有人都只能下馬車步行。
待到爬上山頂氣喘吁吁時,卻又忽然看見這樣一幕奪人心魄的美景,馮靜舒喃喃地說:“不虛此行。”
楚顏也忍不住嘆道:“佛寺的寶相莊嚴就是養人,這裡遠離塵世喧囂,連桃花都長得這麼繁茂。”
一旁傳來一個十分冷靜嚴肅的聲音:“寺裡有專人負責每隔幾日就往這些桃樹上澆灌寺內的排洩物,一來可以解決高山之上無處引流的問題,二來也可以提供這片桃花林所需要的肥料。”
眾人:“”
不用說,這個掃興的人準是蕭徹。
深山之中,雲霧繚繞,晨鐘暮鼓,青鴉聲聲。
方丈雙手合十,將楚顏一行人迎了進去,寺內與寺外都一樣陳舊古樸,沉香嫋嫋。
秦遠山是負責祈福大典的御史大夫,因此瞭解此行所有的程式,楚顏只需按照他的指點完成一切便好,而依他所言,第一日剛到淨雲寺,楚顏什麼都不需要做,只要好生休息,調整好狀態為之後長達十日的祈福做準備。
楚顏換了身素色的衣衫,從廂房裡走出來,恰好碰見了踏進小院的秦遠山。
這處小院留給女眷居住,馮靜舒的廂房就在楚顏的隔壁,而此時看見秦遠山,楚顏心知他肯定是來找自己的,便倏地頓住了腳:“秦大人找我有事?”
“太子妃殿下要出去?”對方反問。
楚顏微微一笑:“竇太后也在淨雲寺裡清修,既然來都來了,於情於理都該去見見她老人家。”
秦遠山遲疑了片刻,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殿下可知竇太后為何被送來淨雲寺清修?”
楚顏莞爾,輕描淡寫地說:“野心勃勃,謀害宮妃,是也不是?”
她知道?
秦遠山一怔,既然知道,為何還要恭恭敬敬地前去請安拜訪?
楚顏笑起來,“她雖是戴罪之身,一步走錯,滿盤皆輸,但先皇還在時,她畢竟是叱吒風雲的皇后娘娘,不是嗎?先皇多情,後宮佳麗無數,可她卻憑一己之力一直在先皇心裡佔有一席之位,甚至力壓眾人,成為了後宮第一人,手段可見一斑。”
她似笑非笑地對著秦遠山挑挑眉,言下之意,她此行是去請教請教如何抓住君心的。
小院裡的梨樹開得潔白清麗,而她一襲青衫站在下面,笑起來的時候眉眼舒展如畫,頗有種春風和煦的雅緻。
秦遠山也笑起來,眼神寧靜地看著她:“殿下多慮了,與其以手段掌控一個人,倒不如用心鎖住一個人,以真心換真心,這才公平,也是長久之計。”
楚顏的笑意有一瞬間的凝滯,他說什麼?
“秦大人的意思是,我對太子殿下不是真心的?”她眼眸微斂,不動聲色。
“微臣只是就事論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的事情,微臣不予置評。”秦遠山四兩撥千斤,卻絲毫不計較她咄咄逼人的尖銳言語,轉而微微一笑,“在微臣看來,殿下現在這樣就很好了,手段是留給抓不住人心的人,殿下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了,又何須多慮?”
和這個人說話的時候,總得緊緊閉著身上的每一個毛孔,因為他無孔不入,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笑容都似是含有深意。
可是細看之下,他又不過是漫不經心地笑著,當真可恨。
楚顏慢悠悠地浮起一抹笑意,“秦大人真是觀察入微、善解人意,本宮不曾告訴過你本宮想要什麼,你卻輕而易舉猜到了,雖說不知中不中,但你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