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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清澈透明的眼眸一點一點對上了她流淚滿面的容顏,顧祁艱難地張了張嘴,發出了兩個含糊不清的音。
曾經低沉悅耳的聲音變得沙啞又難聽,甚至根本叫人分辨不出他在說什麼,可楚顏哭了又笑,整個人都快要瘋了。
她知道。
她知道他在叫她的名字!
哪怕她完全聽不懂那兩個字,可她就是無比堅定地相信,他是在說:“楚顏。”
作者有話要說:親媽的大團圓結局從現在開始啟動。
神來之筆也好,天雷滾滾也好,最後的故事一定會是個平安喜樂的結尾。
要過年了嘛,大家要開開心心,團團圓圓才好。
☆、第150章 。不離不棄
第一百五十章
午後的日光從窗子照進來;更襯得他蒼白孱弱,幾乎叫人以為他的面板是半透明的,整個人都快化作塵埃消失在空氣裡。
楚顏的眼淚大顆大顆滾落;泣不成聲地扶著床柱叫道:“太醫;快去叫太醫皇上,皇上醒了”
含芝手裡的茶杯哐噹一聲落了地;冬意也雙眼圓睜地釘在了原地;片刻之後;兩人語無倫次地應聲出了門。
顧祁的手指動了動,艱難地想要嘗試著伸手去握住楚顏;可她卻忽然站起身來,拎著裙襬飛快地跑出了門。
冬天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地下著;細小的雪花灑在楚顏的身上、髮間,可她全然不顧,只穿過長長的走廊,不顧一切地往偏殿跑。
一口氣穿過正廳、來到她的房間,她手足無措地開啟梳妝檯上的寶奩,對著銅鏡開始擦粉、抹胭脂。
可是無論怎麼修飾,銅鏡裡的人始終沒能變美一些,那頭曾經烏黑如瀑的長髮因為常年風吹日曬而變得乾枯毛躁,像堆雜草;那張曾經白淨好看的容顏因為在外奔波而變得暗黃粗糙,像個農婦。
她一直渾身顫抖著,費盡心機想要掩飾這一切,可是塗著胭脂的手終於停了下來,她頹然坐在凳子上,慢慢地捂住了自己的臉,像是不敢去看鏡子裡的人。
他沉睡了足足一年,模樣一如從前,甚至更清雋了幾分。
而她卻因為在外奔波,四處尋求偏方,短短一年時間卻像是老了十歲。
楚顏捂著臉慢慢地開始顫抖,有晶瑩的淚珠從指縫流淌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他的醒來而高興到理智全無,還是真的在擔心他看到這樣的她以後會大失所望。
患得患失,大起大落。
這樣趴在桌上好一會兒,她才終於抬起頭來,擦乾了眼淚,平靜地抹掉了剛才塗上去的胭脂和粉底。
突如其來的驚喜叫她手足無措,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他不是別人,是那個願意放棄江山和理想,甚至放棄生命來換她好好活下來的顧祁,他連面對死亡都沒有眨眼,難道還會因為她變難看了就不願意正眼瞧她了嗎?
銅鏡裡的女人哭了又笑,最後終於平靜下來,飛快地站起身來又往正殿跑去。
她沒有察覺到那個拎著裙襬不顧一切奔跑的姿態有多麼令人驚豔,像是豆蔻年華的花樣少女,笑靨如花地懷揣著滿福相思奔向心上人。
彼時瑞雪紛飛,那個奔跑的背影像是畫中最美的一個意象,就此定格。
在最美的年華里相遇。
在最壞的時光裡重逢。
在最長的年頭裡等待。
在最後的時刻,終於迎來了你姍姍來遲的甦醒。
上天已經給了我最大的恩賜與驚喜,我又有什麼理由去責怪、去抱怨呢?
就好像不論醒著還是睡著,你都是我的皇上。
所以我是如此堅信,不管是美麗還是醜陋,我也一樣是你的皇后。
她氣喘吁吁地推開那扇門,迎接她的再也不是寂靜沉睡的人,而是睜著那雙漆黑深幽的眼睛等待她出現的人。
顧祁無法抬起手臂,只能用顫動的手指來表達他的意思。
楚顏甚至看見了他前一刻還惶恐無措的目光,這才明白自己的忽然離開給了他多大的恐懼。
她走到他的床邊,然後緩緩地握住他的手,指引著他來到自己的面頰之上,她笑得很燦爛,很肆意,“歡迎回來。”
然後——
“你要是再晚一點,我就真的改嫁了。”
顧祁的眼神倏地定格。
*
太醫說,皇上能醒過來簡直是個奇蹟,可做完檢查之後,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