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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了這裡,下文已經不用問了,好端端的青竹為什麼要去要滋補的藥?那太監離開御膳房的這段時間,天知道青竹做了些什麼。
萬喜毫不含糊地把這太監送進了刑部大牢,親自去楚顏面前講述了事情原委,楚顏面色微沉,竟然真的是她?
縱觀後宮,如今最看她不順眼的恐怕就是沈辛了,可楚顏卻覺得沈辛不至於會愚蠢到這種地步,在補藥裡下藥?這可是宮鬥劇裡最爛的一種招數。
青竹和沈辛被帶到永安宮來時,主僕倆都料到了此行所為何事,畢竟這幾日後宮裡什麼事情鬧得人心惶惶,大家心知肚明。
青竹慌得腿都在發顫,沈辛的臉色也血色盡失,她看著烏雲密佈的天,嘴唇哆嗦了兩下,最終只低低地說了句:“看樣子要下雨了。”
帶路的小太監是內侍府裡的人,也是萬喜手下的小徒弟,託師傅的福,在一群太監裡地位也頗高,當下笑了笑,細聲細氣地說:“容華主子說得沒錯,這可不正是要下雨了嗎?久旱逢甘霖,可不知道要高興多少人了。”
沈辛的身子晃了晃,沒有再說話。
是啊,她這一倒,可不知道後宮裡有多少人要高興得嘴都合不攏了。一群女人無冤無仇,就因為同成了這硃紅深宮裡的人,個個都巴望不得對方早點死,而事實上就算對方死了,她們也根本得不到任何好處。
只可惜她是沒機會看透了。
把主僕倆叫道永安宮去審問是萬喜做的決定,楚顏知道的時候,沈辛已經在永安宮外候著了。
“可要奴才將她們請進來,娘娘親自發落?”萬喜對這位深得君心的皇后娘娘很恭敬。
楚顏卻看了眼黑沉沉的天,眉目淡然地說:“不見了,本宮胸悶,不想多言。此事已經水落石出,該怎麼發落都由刑部同大理寺說了算,公公的好意本宮在此謝過了。”
她自然不會不知道,萬喜把兩人叫來無非也是想她親自出口氣,該掌嘴該杖責的,還不是她一句話的功夫?
永安宮外,沈辛從出來通傳的重山口中得知了楚顏不打算見她的訊息,終於苦笑了兩聲,看來皇后連最後的機會都不留給她了,起初還想過要如何求情如何辯解,如今看來,她是真的無路可走了。
半空中打了個響雷,烏雲密佈,天昏地暗。
沈辛只來得及抬頭看了看天色,豆大的雨點就開始密密麻麻地砸下來,重山站在門簷下,冷眼看著沈辛,只說:“沈容華主僕罪大惡極,意圖謀害皇后娘娘與她腹中的孩兒,娘娘心善,不願苛責於你,不過老天有眼,壞心腸的人終會自食惡果。還請容華主子這就移駕刑部,奴才在這兒給您送行了,盼您是個有福氣的人,下輩子莫要作惡多端,好好走完一生。”
青竹已經哭著跪在地上喊起來了:“皇后娘娘饒命,求您饒命啊!奴婢是冤枉的,奴婢什麼也不知道啊!您縱然給奴婢天大的膽子,奴婢也不敢加害於您,求皇后娘娘明鑑”
雨水密密麻麻地砸在地上,也砸在主僕倆身上,莫說此時雨聲這麼大,就算是不下雨,身處寢宮之內的楚顏也不一定能聽到永安宮外的求饒聲,畢竟隔著這麼多屋子。
沈辛卻已經沒了表情,只低低地笑起來,看了眼地上的青竹:“還做什麼無用功呢?晚了,來不及了。”
她精緻的妝容已經被大雨衝花,烏黑的髮絲貼在面頰之上,有冰冷的雨水順著鬢髮滑落下來,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狼狽。她身姿筆直地挺立在那裡,忽然想起了很多畫面。
她和皇后一樣出生名門世族,可皇后擁有的一直比她多,不過是多了一個太子的生母當姑姑,於是一路走得比她順,得到了那麼多她費盡心思也得不到的東西。比如皇后之位,比如帝王寵愛,再比如那個高不可攀的男子的心。
沈辛很難找到合適的詞語去形容這樣一個人,自她記事起,就能在人群裡一眼分辨出他的身影,因為他永遠身姿筆直如蒼勁翠竹,談笑間神情高雅如山間白雪,而一旦展露笑顏,卻又溫柔得可以融化寒冬最牢靠的堅冰。
只可惜最後的最後,她也沒能在他看自己時找到那樣的眼神、那樣的溫柔。
她最後笑了笑,看了眼永安宮大門之上龍飛鳳舞的字跡,一頭撞上了硃紅色的柱子,一聲沉悶的響動之後,所有人都驚呆了。
鮮紅色的液體很快流淌一地,卻又被大雨沖刷殆盡,只剩下淺淺的紅色。
暴雨如注,毫不留情。
作者有話要說:沈辛的墓誌銘: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