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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假山處幽靜，佳木蔥蘢，百花爭豔，一道清流從花木深處洩於石隙之下。鳥蟲鳴叫，更使人覺得空氣中加了幾分溼熱，亦有幾分曖昧。

此時的淑歡正一臉驚訝的看著手中的畫。

王祖賢在朝著她微笑。

淑歡轉瞬便想明白柳粟海的意思，雙手叉腰在柳粟海身邊走了一圈這才嘖嘖說道：“你這一招偷樑換柱到厲害！”

柳粟海看著淑歡閃著皎睱的雙眼不禁微微一笑：“偷樑換柱這個詞用的好，既然答應你不外傳，自然要做到，如今可以隨我去見母親了吧？”柳粟海和淑歡說話的時候，舉手投足之間總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脫俗淡雅，一種與生俱來的風流。

淑歡十指緊繞側著腦袋想了想：“走吧，不知道柳少爺又給淑歡出了什麼難題，若是淑歡沒有做好，柳少爺可不要責罰淑歡。”

柳粟海笑著點頭心裡聽著淑歡一聲一聲的柳少爺卻總是覺得有些彆扭。

柳粟海不在繞彎子，直接帶著淑歡去往柳夫人的秋穗閣。

“少爺來了。”門口站著一個紫衣服的姑娘笑著向柳粟海問好，柳粟海點點頭朝著裡面望了一眼：“母親呢？”

“夫人正在作畫。”姑娘恭敬的回答。

柳粟海側過身衝著淑歡示意：“走吧，這是母親的貼身丫鬟，夕若。”說罷又看著夕若笑著道：“說不定夕若今後要常常去鐵府找鐵淑歡姑娘了。”

夕若能在柳夫人身邊服侍，自然是個蕙質蘭心的人，聽到柳少爺特地說了鐵淑歡，就明白這位姑娘在少爺心目的中的地位，又想起鐵府和柳府素來都有聯姻之說，對著淑歡更加熱情：“奴婢這就去稟告夫人。”

“不用了，你去小廚房準備些小菜來，母親若是見到知己定會要酒吃。”柳粟海說完這話，夕若立刻會意的朝著淑歡行了禮，這才笑著去了小廚房。

夫人的愛好她自是清楚，凡是碰到了知己，定要痛飲三百杯。

“這鐵姑娘長，鐵姑娘短的，總是以為在喊秋紋，聽著怪麻煩的，叫我淑歡就好，而且我從今之後就不姓鐵了。”淑歡眨了眨眼，糾正了柳粟海的稱呼。

柳粟海這才想方才秋紋的話，淑歡和漆武給鐵一毛為奴為僕，做奴僕的是沒有姓氏的，只是從來沒有聽說過自家人給自家人做奴僕的。

他以為淑歡是心裡難受，看看淑歡的表情卻是一派天真爛漫，絲毫不將這些放在心上，心裡頓時有些狐疑，卻也不好表現，只是笑了笑，輕手輕腳的走進柳夫人的書房。

柳夫人的書房佈置的很簡單，一張古樸的長桌，上面整齊的擺放著筆墨紙硯，並沒有供人落座的地方，牆上都貼滿了畫作，有人，有物，有山，有水。

柳夫人專心作畫，臉上的表情專注而認真，並沒有發現走進來的柳粟海和淑歡。

淑歡也是好奇的看著柳夫人。

當年還不是柳丞相的柳大人做了一件轟動京城的事情，那就是迎娶了京城綽紅軒的清倌人琉璃，並且不顧家人的反對讓她成了正妻。

而且這個琉璃不僅僅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難能可貴的是她俠骨熱腸，總有一種江湖人的俠氣在身上，逐漸得到了柳府上下所有人的尊敬，並沒有因為她的身份而小看她。

她的兒子柳粟海更是被人稱為京城四絕公子之一，素有“蘭公子”的雅號。

柳夫人筆下正在畫的便是那含苞待放的蘭花，蘭花高潔，素來都有花中君子的美譽，古人有云以畫明志，或許柳夫人內心還是在意自己的出身，否則她斷然不必這樣刻意的擺滿了蘭花，琉璃之心的人，最為敏感，柳夫人到當真和她名字一般，畢竟嫁給了柳大人，受到最多誹謗的是她琉璃，而不是柳大人，人總有自己難以跨越的一道坎。

畫完最後一筆，將要落筆之際，柳夫人卻是秀眉微蹙，看著畫直搖頭。

柳粟海在一旁這才輕笑著問道：“母親，緣何嘆氣？”

柳夫人聞言一頓這才輕抬眸看到一臉笑意的柳粟海，放下手中的筆好不氣惱的說道：“我說怎麼不對勁，這房間的靈氣都被你給吸走了，我是冥思苦想都沒有感覺，快來給我看看這畫該提個什麼字好。”

柳粟海卻是笑著擺手：“母親，今兒我可是給你帶來一個客人，你喜歡的那副畫就是出自她手。”說罷便是側過身，將一旁正在看著滿屋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