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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氣氛尷尬至極,賀蓮著實佩服這晁氏三兄弟,一個比一個能沉得住氣。
這時,扇子合攏的聲音響起,賀蓮尋聲望去,晁天策嘴角扯出笑容,對上座的晁天晴說道:“四弟,皇兄有一不情之請。”
“請說。”晁天晴微抬眼眸,語氣極為客氣。
“過些日子是母妃的生辰,皇兄想送母妃一份特別的生辰禮物,皇兄知四弟繪畫功底超凡,於是想同四弟求一幅母妃的畫像。”
要畫?賀蓮心中冷笑,恐怕大殿下是找錯了人,在她印象中,天晴除了給她和皇帝畫過地圖以外,從未為別人畫過畫,他的畫都是自娛自樂的產物,畫完便扔,她覺得可惜,有時候偷偷去垃圾堆裡找,可惜每次都慢人一步,垃圾桶空空如也。
果不出所料,晁天晴明黑的眸子眨了一下,不應答。
晁天策緊接著開口,“四弟,皇兄最近得到了一隻極品袖珍翡翠葫蘆,據傳是從東嶽國皇宮裡流出的一件寶貝,價值連城,不知四弟可有興趣去皇兄那裡觀賞。”
晁天晴聞此言,面上神色一喜,目光瞄了一下別處,然後垂下眸子,嘴角勾上笑意,“小豆子,去拿文房四寶。”
“是。”小豆子領了吩咐退出殿外,晁天望挑了挑眉,面上帶著好奇,“天晴,你何時也對這種東西感興趣了?”
晁天策轉頭,“太子殿下,難道不知這前室裡有一半的擺設都是皇兄為四弟淘來的嗎?”
“有這檔子事兒?”晁天望疑惑地看了晁天晴一眼。
“好了,先不說這個了,小蓮子,小東子,你們上前來。”晁天晴有意岔開話題,悠揚的聲音又像召魂兒一般把賀蓮招了過去。
賀蓮與小東子並排站在晁天晴的面前,晁天晴神情嚴肅起來,“小蓮子,今天招你過來,本殿下想正式告知你,從今日起轉為本殿下的貼身內侍,晚上如何伺候本殿下就寢,如有不明之處可以問小豆子。”
“咳咳咳”晁天望被茶水嗆到,猛咳了兩聲,手裡的茶杯晃得鐺鐺作響。
晁天晴繼續道:“以後小豆子轉為隨侍公公,至於小東子,”他語氣頓了一下,同時斜睨了一眼晁天望,“小東子,你就回你該回的地方,以後不用再做翊和宮的差事了。”
“咣噹!”是茶杯打翻在桌的聲音,目光投向太子,他正忙亂地擦拭著落在腿上茶漬。
這一個個都是怎麼了!氣氛詭異也就算了,人也跟著不正常,四殿下伺候就寢這種事怎麼也擺到檯面上來說?不是不給人畫畫嗎,怎麼也畫了?太子弄著怪動靜又是搞哪出?小東子犯了什麼錯,為何趕他走?
“四殿下,小東子所犯何事要趕他出翊和宮?”關係那般熟了,她無論如何也要求求情的。
“小東子,你聽到本殿下的話了嗎?”晁天晴第一次無視了賀蓮的話,他直視小東子,柔軟的聲音帶著一絲冰冷。
小東子交握的雙手顫抖著,臉色泛著青,眼睛眨得很頻繁,“是,奴才明白,奴才告退!”之後,便頭也不敢抬的退了出去,弄得賀蓮一臉茫然。
當真是莫名其妙啊~,賀蓮看看晁天晴,又看看右手邊的太子,全都面無表情,好吧,再看看左手邊,晁天策臉上掛著壞笑,正玩味的注視著她,再一個白眼兒,厭惡地別過臉去。
這時,小豆子正好拿著文房四寶回來了,晁天晴立即攤紙作畫,晁天策和林時歸紛紛上前觀賞。
賀蓮又看太子,太子鐵青著臉盯著她,似對晁天晴作畫絲毫不感興趣。
神經病!賀蓮心裡暗罵,不再理他,轉首探著脖子看四殿下的神作去了,而她不知,她口裡形容的某位神經病,玄黑錦袍的廣袖之下,雙拳緊握,骨節已漸漸泛出白色。
065 他好壞
事實上,賀蓮不知道的事還有很多,晁天晴被外人盯著作畫時,全身皆處在緊繃當中,他的手在不停發抖,額上滲著冷汗,他在抗拒作畫,很想放棄,但他仍在死撐,只好儘量加快作畫的速度,讓這一痛苦的過程快些過去。
晁天晴掩飾得太好,沒人注意到他的異樣,他甘願忍受如此大的折磨,只是為了一個人,為了那個人在看到稀罕寶貝時,輕咬下唇,柳眉輕揚,盈盈水眸之中那令人著迷的神情。
閉了閉眼,心中暖意滋生,他的手重新有了力量,再一次落筆生輝,下筆如有神,不出一會功夫,一幅美人醉臥貴妃椅呈現紙上,美輪美奐,惟妙惟肖。
晁天策與林時歸由衷發出連連讚歎,震驚之餘是五體投地的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