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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羿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只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一般,五臟肺腑聚裂。
不敢看,不敢聽,甚至,不敢去想象那一幕殘忍的畫面。
聽覺,視覺,觸覺,等一切感覺彷彿都不復存在了,周圍一片寂靜,如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不停下落,下落
蓮子,對不起,都是朕害了你~,害了你被迫出宮,害了你在外漂泊,如今更讓你承受了如此之大的痛苦。
蓮子,朕愛你,朕最愛的就是你,然而這愛卻給你帶來如此多的災難,那朕還該不該再愛?
朕可以失去一切,忘記一切,不再有愛,是死也好,是孤家寡人也好,朕也無怨無悔
只要,蓮子能夠平安。
“嗖——”
寒光一閃,金屬劃破空中發出一聲嗡鳴。
緊接著,尉遲塵破門而入將那跪在賀蓮腿中間的瘋子一腳踹開。
梁銘左肩中了一劍,跌倒時有些狼狽,他也是會武功的人,方才是太投入了嗎,竟是完全沒有發覺有人靠近破廟。
尉遲塵率先撿起狐裘給地上不停扭動哼唧的小丫頭披上,余光中,見到草垛上已昏死過去的晁羿,眉心不覺一蹙。
一雙銳眸看向面目扭曲的男人,“果然是你!”
梁銘猝然從地上躍起,拔出肩頭的利劍緊接著向尉遲塵刺去,尉遲塵側頭一躲,帶著滿腔的憤怒狠狠一拳打在梁銘的手肘處。
劍落!
那條胳膊以極其不符合人體工學的方式變形,下垂,晃盪——竟是斷了。
梁銘慘叫一聲,還未來得及反應,尉遲塵撿起劍逼到了他的脖子下。
雪,又開始下了起來,灌進四處透風的破廟,令人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
尉遲塵冷冷勾起唇角,他此時的笑,代表著憤怒,“想必你那些苦肉計,溫情戲碼都是假的咯?”
噗哧,梁銘也是一笑,這笑,代表著大勢已去的釋然。
“沒錯,魏三是我的手下,我一直在設計讓你們落入我的圈套,博得賀大寨主的同情和信任,隨時找機會報仇!”
“枉賀蓮對你那麼好,你為了報仇了已經喪失了人性,即使你最後得逞,也會一輩子活在悔恨當中。”
事實上,尉遲塵何嘗說的不是自己?
為了得到賀蓮,不惜用卑鄙下流的手段,可成功之後,卻一絲喜悅也沒有,除了悔恨,還有深深的自責。
直到他傷害了的那個人真正原諒他,才從無法自拔的深淵中解脫出來,這種感覺只有經歷過才能體會。
“你不會明白我的痛苦!”梁銘憤恨地說,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不明白你的痛苦?你只不過死了一個娘子,我尉遲家上上下下三百多口人全部成了無頭冤魂,我會不明白你的痛苦?”
尉遲說得有些激動,梁銘詫異地一愣,那眼裡的憂傷和憤怒騙不了人的,他能感受眼前高大的慄發男子那種深深的痛楚。
“你想尋仇我不攔著,但你傷害了無辜,又是對你有恩之人,你這種人和傷害你的那些人沒什麼兩樣!”
刺痛,彷彿長久以來建立的信念一瞬間變得毫無意義,他以為自己是正義的一方,他在替天行道,讓害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收到應有的懲罰。
原來,他已經變成比那些姦殺他娘子計程車兵還要殘忍的魔鬼
煞白的臉上逐漸恢復了些血色,瞳仁也柔和了下來,六年,梁銘第一次認識到自己早已不是原來那個自己。
垂首看了看在地上掙扎的小人兒,她是如此善良,又講義氣,他的良心是被仇恨這條惡狗給吃了嗎?
闔了眸子深吸了一口氣,梁銘神情變得堅決,他看向尉遲,“晁羿中的罌茯散無藥可解,七七四十九日之後便會脾臟潰爛而死,賀大寨主只是中了媚藥,並無生命危險,今日之事算是我梁銘欠了大寨主的,就我用的命來謝罪吧,娘子,我來了~!”
脖子猛地向抵著自己的利劍劃去,下一刻梁銘脖頸噴射出大量的鮮血搖搖晃晃了幾下便倒在血泊當中,一動也不動了。
尉遲是見過太多生死的人,對於梁銘的自刎並未表現出多震驚,只是稍有些意外。
扔下劍,急忙去賀蓮身邊,那小丫頭感覺有人碰自己像遇到救命稻草一般撲了上來。
“沒事了,沒事了,回去就給你解毒。”尉遲塵順著她的背,想出去給暗衛們發個暗號,小丫頭卻像個樹懶一般掛在他脖子上不下來。
無奈,只有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