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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衣秋姍發現,她抑制不住地渾身在微微發抖。心裡不由得隱生出了女性對女性的絲絲憐憫來。
“這高家可真是邪了!該懷的懷不上,不該懷的卻懷上了”
儘管薛婷用低小的聲音嘟囔著,還是被秋姍用口罩上面的眼睛,放電般掃去警告的一瞥。
誰都萬萬沒有想到,這對上海姐妹花的“肚子”問題,終於在不久後的皇糧衚衕中,引出一場又一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件來。
第二章
皇糧衚衕二十六號的院子空置了一段時間,最近搬進了一位對於秋姍來說不無關係的新街坊。此人姓戎,單名一個“冀”字。年過四十,是秋姍同一個醫學院的高班同學。
那是一箇中國尚未正式開設精神病專科的時代。但凡與精神或心理活動有關的健康問題,都無法得到“白大褂”們的關注和幫助。有錢人家的精神病患者,最好的結果,是被終身關進東郊一家外國教會系統開辦的精神病院。而貧困的精神病患者,只有受盡唾棄、自生自滅的悲慘下場
秋姍在醫學院讀書時,就對這位戎冀前輩印象頗深。不像大多數隨大流、求務實的學生,如果不能把自己培養成日進斗金的外科“一把刀”,就自甘成為“萬金油”式的西醫內科大夫。從學生時代開始,戎冀便與眾不同地對精神病學這個冷僻的科學領域,執著地開始了孤獨的進軍
求學時代的戎冀性格孤傲,加之被德國教授評價為“天才”的優異成績,都曾引起包括秋姍在內好幾位女生的暗中矚目。
聽說他畢業後,因為經濟原因,未能夠實現到柏林著名精神病醫學研究所去深造的計劃,白白浪費了教授為他親筆寫下的一紙推薦。只好在北平市最著名的教會醫院,擔任了內科醫師。
去年,因為皇糧衚衕二十五號副市長官邸那場“酒水下毒案”,秋姍在搶救幾位中毒患者的祥和醫院,遇到過這位與眾不同的學兄。可是,人家就像對這位低班女同學沒有任何印象一樣,與秋姍匆匆地擦肩而過
打那以後,秋姍不曾再見到過這位沒有實現夢想而屈就於醫院內科的“天才”。此刻,卻在同一條衚衕近在咫尺的地方,意外地看到了戎冀——
他後背微駝、身材中等偏高;一套深灰色的薄呢長衫,特別怕冷似的,脖子上掛著一條很長的黑色圍巾。腳上一雙半舊的皮鞋,頭上是沒有打過髮蠟的凌亂頭髮;和曾佐一樣,他鼻樑上一副款式保守的玳瑁邊眼鏡,顯然近視度數不淺,鏡片挺厚面部稜角和五官線條,似乎透著一種固執和冷淡。
他們是在大槐樹下迎面相遇的。秋姍看到,戎冀的懷裡,抱著一隻奶油色帶黑黃斑點的小貓仔。午後明亮的光線,在他的臉上留下了鮮明的陰影。開始,他們仍是擦肩而過幾步之後,戎冀猶猶豫豫地停下了腳步。他在秋姍的身後,不太自信地發出了禮貌的呼喚:
“請問小姐,您是”
秋姍的心竟在那個瞬間,泛起了一股感激的暖流:
“戎冀大夫,您好!我是您的低班同學,我叫肖秋姍。您還記得我麼?”
“喔——想起來了!我們醫學院的一朵‘小花’。這是男同學背地裡給您起的雅號。因為你總是有點兒羞怯”
秋姍笑了:“還因為,我不如那朵真正的‘校花’那麼漂亮。對不對?”
“對不起,我並沒有對您失禮的意思。在我的印象中,您說的那朵校花,只是性格比您開朗、外向些罷了。我這樣說,只是有助於啟用我大腦深處主導記憶的神經核罷了。”
戎冀仍然保持著與秋姍的距離,表示歉意的時候,很自然地向秋姍微微低下頭來。這一切,都令秋姍感到越發有些動人
“您這是把府邸搬到我們這條衚衕來了?”
“‘府邸’?您的第一句潛臺詞是,我閤家遷居到此,對嗎?”
“當然,您的夫人和公子們”
“您誤會了,我還沒有成家立業呢。只是接受了朋友的介紹,把二十六號的北房租下來。畢竟這裡離我上班的醫院路程不遠,也算是一個方便吧。您看,剛才我在院子的後門撿到一隻小貓。估計它還沒有滿月,我剛一伸出手去,它就條件反射地含住了我的指頭這小東西真有意思。”
“應該說,這是嬰兒的生存本能。反應這樣靈敏的孩子,成活的機會和機率,就相對要高。我很高興,您今後就是我的街坊了。”
“‘小花’同學,讓我接著分析一下您話裡的第二個潛臺詞——剛才您脫口而出‘我們衚衕’。這麼說,您的全家早已經定居在這條皇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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