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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門海繼續思索:“和廖千秋不要鬧得太僵比較好。怎樣才能讓他高興呢?”
“這個麼,”瞳雪思索片刻,示意醜門海附耳上來:“要不然這樣吧。”
廖千秋原本在帳內閉目養神,朦朧間感覺有人扯自己衣袖。
他睜開眼,看到醜門海正神秘兮兮對自己笑,想瞞著什麼又瞞不住的矛盾表情有點傻乎乎的。
“做什麼?”他問。看著醜門海這幅沒有防備的模樣,廖千秋忽然覺得心情不錯。
醜門海繼續僵硬地傻笑,從背後拿出一個蛋糕,帶著些許討好的意味,小心捧到廖千秋面前。
“看,蛋糕。”她說。
廖千秋看了一眼她手中所謂的蛋糕。原本也許漂亮精緻的乳酪蛋糕像一個針墊,被纖細的蠟燭插滿了,根本看不到蛋糕上原有的圖案。如果男人肯仔細數一數的話,上面一共有一百四十一支香草色的蠟燭。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一百四十一歲快樂,祝你生日快樂”醜門海開口唱了起來。
她不知道,年齡是廖千秋不願意觸及的禁區。
果然,隨著“一百四十一歲”這句歌詞出口,廖千秋立馬臉色不好看了。
“這是什麼花色?”廖千秋指著有黑白花色裝點的生日蛋糕沉聲問。他額角突突跳動,深呼吸幾番才壓住脾氣——在過去一百餘年時間裡積累的殘暴和傲慢。
醜門海真誠道:“是廖先生您的照片。”
廖千秋儒雅的黑白照片已經被一百多根蠟燭插爛了。
看著盈盈跳動的燭火,聞著蛋糕的香氣,看著在溫暖橘色光芒中對自己微笑的醜門海,看著插滿蠟燭好像挨千刀的、自己的照片,再加上聽著不成調子的生日歌。
廖千秋深呼吸,下垂的指尖一抖一抖:“好,好極了”
最終男人並未發作,只是無奈苦笑:“小海我雖然不會生你的氣,可是會難過。”
醜門海愕然抬頭,見到廖千秋鐵青著臉,面色蒼白,只覺得自己的好意也許又砸鍋了。她不好意思道:“我真的不懂怎麼讓人高興,不是有意氣你的。”
“無妨。你喜歡給我過生日,那就過吧。”廖千秋扶了扶眼鏡,嘆息道:“你坐過來,近一些。”
“那”醜門海把蛋糕又湊近了些:“廖先生,許個願望吧。”
廖千秋越過蛋糕,用手指抬起醜門海的下巴,輕輕摩挲。
“我想找回你。”男人輕聲說。
醜門海垂眸,避開他的手指,低聲道:“你究竟希望我把你當做誰來對待?廖千秋,還是那個人?”
她輕咬舌尖,卻字字清晰:“你又覺得你是誰?”
廖千秋被問得一怔。
帳外忽然一陣嘈雜,醜門海露出驚慌的神色,不再拘泥於剛才的問題。她把蛋糕一扔,跑出帳蓬。
反正廖千秋不喜歡這個蛋糕,以後有機會再想別的辦法吧。
廖千秋看著醜門海迅捷地衝出去,猶豫著慢了一步。
灰暗的帳內他低眉躬身,用手指沾取一點濺碎乳酪,放在舌尖。
甘如醴酪,苦似相思。
他緩緩嚥下著複雜的滋味。
營地之外密林黑沉依舊,所有人都聚集在帳外,神情甚是驚懼。
“怎麼了?”醜門海扯住一人,那人急惶中看清是醜門海,強鎮定道:“那人說他是木皇榮枯!”
“是木皇!”
各種聲音在人群中此起彼落。
醜門海還想再問,一道濁啞的聲音自黑暗的叢林裡響起: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隨著這句話,無數說不清是低徊還是尖銳的聲音在四野齊聲吟道:“一——歲——已——過——”
眾人只覺得鼓膜疼痛萬分,有些人感到耳道一熱,然後再也聽不見周圍的聲音了。他們惶然伸手去摸,只摸了個滿手鮮紅,竟然是耳膜被那聲音穿透撕裂,汩汩流出血來。
☆、榮枯(3)
第三十一章榮枯(3)
“一——歲——已——過——”尖銳得不似人言的聲音在營地四周鼓盪;妖異綿延;此起彼伏。
魔音貫穿靈魂;聲衝九天。
人們似乎明白了:如此恐怖的東西;為何會被遺忘在夜終南。
這是不敢想起的恐怖。
這聲音浩大磅礴如同巨浪排空,轟擊聽者的神智;尖細刺耳又如千萬蟬鳴;穿過耳膜直刺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