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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那人之時,自己的震驚和驚豔現在回憶起來還是歷歷在目。趙文與想起自己當初把他抬進府裡不就是為了他那張和顧太傅極為相似的臉嗎。現在想來,自己為什麼就沒有想到他會是太傅的遺孤呢?
想不起來也是情有可原的吧,趙文與把碎玉收好,那個人和太傅除了外表並沒有什麼特別相像的地方。真難以想象,他竟然會是那清高孤傲彷彿天上雲的太傅的兒子。
趙文與和當今聖上都是顧太傅的學生,兩人從五歲起就由太傅教導。隨著年歲的增長,兩人漸漸就對太傅起了心思。先帝得知此事,誅殺顧太傅一族三百四十六口。當今聖上憤恨不已,趙文與記得兩人是如何合謀在雷雨夜將太傅曾經講過的火藥埋在太祖廟前的石碑下,然後第二日,就有了先帝錯把忠臣當奸臣下罪己詔的事情。
哎趙文與嘆了口氣,給自己倒了杯茶,剛入口就又放下了。這味道,不對那人去了之後,起初自己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可日子一天天過去,趙文與卻開始覺得什麼都不對了。
茶不是那個味了,墨的味道也變了,連穿慣了的裡衣也和以前不一樣了。趙文與也找過其他人來泡茶,卻再也弄不出那個味道。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時候,門外的小廝稟報道:“侯爺,夫人差人來問您明日要不要接世子爺回來?”
趙文與皺了皺眉,淡淡回了一句:“不用接他回來了。在山上呆的好好,回來做什麼!”
門外的人得了信,老實的退了。趙文與卻越發的覺得鬱結了。對於自己的嫡子,他起初是非常疼愛的。可後來知道自己正妻的所作所為的時候,卻再也無法對那個孩子有任何好感了。
那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趙文與起身在書房裡走了一圈,在書架上摸了片刻,一個暗道出現在書架後面。他拿了蠟燭慢慢往下走。
這間密室是去年完工的,趙文與點亮下面的油燈,看著牆壁上的那副畫就覺得諷刺。當初聽夫人說那人弄壞了太傅僅存的一幅畫,大怒之下根本沒有聽他的解釋就命人死命的打。結果,從此天人兩隔。
而在打死那人的前一夜,趙文與正宿在自己的嫡妻那裡,也是那一夜他有了自己的嫡子,也是那一夜,他下了一個讓他餘生一直後悔的決心。
密室的一角供著一個小像,長春道士說只要誠心供奉十年,那麼所思念之人必定入夢。趙文與之前是從來不肯信這些的,現下卻是信了。趙文與拿起供桌上的一粒紅色的丹藥,吞下。其實他是知道這丹藥有害的,才吃了一年,他就瘦了一大圈,精氣神也比往年差了很多。
但不管那些個丹藥有多有害,長春道士讓他吃他就吃;那些得道高僧讓他鋪橋造路,為佛塑金身,他也一一照做了。只是那個思念的人,從來不曾入夢。
下
起初,他以為自己之所以會悔會恨,不過是因為那人太傅遺孤這個身份。可回過神來,趙文與才發現,自己對那個人的思念在知道他身份之前就已經開始了。
平生不會相思,才害相思。趙文與自認這一生除了顧太傅,再也不會愛上其他任何人,更何況初遇時那人身份低微,心裡一早就起了輕視之心,如何能發現自己動了真心。不過是一副畫像,一個死物,自己會活生生將他打死了,現在想來又如何能不悔?
長春道士仙風道骨,京城裡信奉他的人也說他很靈驗,只是不知為什麼到了他這裡卻久久見不到效果。密室不大,放著的東西除了之前太傅留下的一些書信,就是趙文與這些年派人收集的那個人用過的一些東西。
每一日,只要有空,趙文與都會在密室裡呆上一會兒。他總是試圖從記憶中去找尋那個人的痕跡,但時過境遷之後,他只能惘然的發現,那個人存在的痕跡真的很少很少。而那很少很好能拿來反覆回憶的片段,也總夾雜著太傅的痕跡。趙文與深深嘆了一口氣,將碎成幾片的玉佩收攏在一個香囊內,放到了架子上。
從密室裡出來,顧總管已經和一幫子伺候他用膳的小廝在那裡候著了。見趙文與臉色青白的從裡面走出來,顧總管趕緊上前去攙扶,嘴裡唸叨著:“侯爺,快坐下歇息一會兒。您的臉色可夠差的,奴才這就去請太醫過府來瞧瞧。”
趙文與也不答話,落座之後,淨了手,就隨意吃了幾口。顧總管見他這副樣子,心裡知道他是不情願。也不敢多事,生怕惹他不快。
突然一個小廝闖了進來,滿頭大汗,呼吸急促,臉漲得通紅稟報道:“侯侯爺!皇上微服私訪,來我們府上了!”
眾人大驚,顧總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