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第2/4 頁)
那他為什麼屢次喊停?
她匆匆換到下一張,深海化成暗藍色水流,將小美人魚從頭到腳纏裹住,“我不要和你分開。”
再下一張,深海把小美人魚箍在胸前,咬著她的耳垂,“我想說話給你聽。”
明明張張唯美,但桑瑜偏就嚐出了某種恐懼,她越看越慌,心驚膽戰,把畫稿壓住,閉眼喘了兩口氣,去拿筆記本。
筆記本也有密碼,是她的生日,裡面別無其他,全是他的日記,每年一本,隨便劃過幾頁,到處都寫著她的名字。
桑瑜徹底控制不住心跳,她沒有時間細看,隱約聽見浴室的水流聲轉小了,她急忙撿起那幾個信封,信封上分別標著日期,整齊劃一,全部是明年一月。
明年,手術之後了。
她惶惶抽出一月一號的信紙,展開剛認清第一行,腦中當即嗡的一響,“小魚,對不起,如果你看到了這封信,那我應該沒能睜開眼。”
桑瑜眼前忽的漆黑。
什麼叫……沒能睜開眼?!
她死死攥住信紙,嚴厲警告自己不準胡思亂想,掐著眉心極力冷靜。
浴室裡水停了,少頃後響起開門聲,藍欽的腳步隨之傳來,似乎在臥室裡沒有找到她,馬上朝外面移動。
他要過來了。
桑瑜咬緊嘴唇,手顫著塞回信紙,頭昏腦漲地把掏出的東西往櫃子裡放。
打住,別瞎想,肯定是她腦補過度了。
問問欽欽,欽欽會給合理解釋的。
她這麼想著,動作加快,手忙腳亂拎起唯一沒來得及看的檔案袋,也想一起送入櫃裡。
檔案袋封口的線繩方才被她解開了,情急之下不小心拿倒,裡面的文書材料順著開口,嘩啦一下全掉在地上。
最上層的是一張紙,飄飄搖搖落在旁邊,露出下面的第二層。
桑瑜猶如被點了穴。
藍欽用毛巾揉擦溼發,想喊小魚回房睡覺,循著光亮走到工作間門口。
桑瑜仍舊跪坐在墊子上,目光空洞地盯著相錯開的兩張紙,全身血液冰凍。
第一張飄開的,是藍欽親筆寫下,字跡工整清雋的遺書。
第二張露出的,是更為鄭重的筆體格式,一大篇個人說明她看不懂,但“遺贈”和“桑瑜”四個字,比刀子更鋒利,筆直刺進她的眼睛。
不需要問了,也沒什麼可懷疑的。
風險?
藍欽不但知道,而且比她知道的更多。
他答應接受這臺手術,是抱著不能活著出院的準備。
藍欽愣在門邊,有短短一瞬裡,沒反應過來。
他只看到小魚低頭跪坐在工作臺邊,櫃門開著,擋住了他大半視線。
等藍欽緊走幾步靠近,看清地上鋪散開的東西時,呼吸幾乎驟停。
桑瑜臉上沒有表情,緩緩放下手臂,試圖把紙張文書拾起,手指卻用不上力,試了幾次都顫得厲害。
藍欽面如白紙,衝上去抱她。
桑瑜發不出聲,沉默地抗拒,她手沒勁兒,就用肩膀頂著,不肯進他懷裡。
藍欽額角沁出汗,和滴落的水珠混在一起,他喉嚨裡擠出破碎壓抑的悶聲,倉惶攥著她冰冷的手腕。
他不能說話,手機不在身邊,無措地去找桌上的紙筆,墊在地板上凌亂寫字。
“……別寫了。”
桑瑜還呆呆凝視著地上的東西,眼睫動都不動,沙啞開口。
藍欽嘴唇上被熱水烘出的血色褪得徹底,扔開筆不由分說去摟她,無論她多抗拒,他死命地把她困在胸前,發出的氣音一聲比一聲嘶暗,連連安撫地吻她頭髮。
桑瑜下了狠,用力推他。
藍欽不肯放,擁著她糾纏,跌撞到工作臺下面狹窄的小空間裡。
當初——他對她表白,她初次親吻他的地方。
桑瑜後背全是冷汗,抵住藍欽,頭腦格外清醒,她在昏暗裡盯著他泛紅的眼睛,輕聲問:“手術有生命危險,也許可能性非常低,但確實有,你和奶奶都知道,只有我傻白甜,以為特別安全,對不對?”
藍欽身上繃得鋼板一樣,急忙回身去找紙筆。
桑瑜拽住他,“不用解釋,你就回答我,對,還是不對!”
藍欽的背遮住光,許久後,艱難點頭。
“好……”桑瑜不讓眼淚流出來,目不轉睛瞪他,“你本來就是個悲觀的人,小事都會亂想,何況涉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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