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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宋芷玉瞥她一眼,“孫媳婦兒又不是外人。”
藍欽靠在病床上,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冷肅。
十來分鐘了,他除了最開始被輪椅驚到,得到解釋之後就雕塑般低眸,跟宋芷玉誰也不先開口,默默對峙。
桑瑜擔心又不好插言,分別倒了水,把杯子送到藍欽手邊,反被他握住,一寸寸摩挲她腕上被繩子磨破的傷痕。
宋芷玉先一步敗陣,長嘆說:“怪我疏忽了,沒提早重視藍景程的變化,他得知我屬意你,暗中跟股東私相授受,偷聽到我跟桑瑜的談話,又在客廳裡裝了竊聽器,得知你來送設計圖時我們說的內容。”
“他那個腦子,只能想出這種簡單到幼稚的辦法,偏偏比任何別的都更能刺中你的軟肋,”她捏捏眉心,“歸根結底是我的錯,拿小魚的事威脅你,不顧你的意願強行逼迫你為藍家付出。”
她苦澀低笑,“付出到最後,我們祖孫兩個險些都死在他手裡!”
桑瑜想到跨年夜的生死一線就後怕,不禁往藍欽身邊縮了縮,被他用力攬住,他按響語音軟體,“小魚受傷了,我撿回一條命,奶奶,夠了麼?”
宋芷玉抓緊扶手。
“我們之間,能扯平了麼?”
宋芷玉閤眼,嚥了咽說:“夠了,扯平了。”
藍欽點頭,“我可以不報復,但必須把圖紙還給我,那是跟小魚有關的設計,我不允許它為這樣的藍家服務,看奶奶的面子也不行。”
宋芷玉沉默許久,臉色灰白地做了決定,“……這樣的藍家,確實沒有資格再動你的任何東西,我也累了,快進棺材的人,被親孫子索命,還有什麼可顧念。”
她轉著輪椅朝外走,低聲囁嚅,“我又圖什麼,不值得。”
陳叔等在外面,推著宋芷玉打算離開時,桑瑜追出來,捧張紙條遞過去。
宋芷玉狀似不耐煩地展開,上面是藍欽的字跡,“奶奶,注意身體,不能抗拒治療,要長命百歲。”
……藍欽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時值此刻,竟然還能關心她。
宋芷玉哼了哼,眼中淚光一閃,跟桑瑜說:“告訴他,藍景程我來處理,不會再打擾你們,圖紙在老宅保險櫃存著,不能假手別人,等我好點能走了,肯定原封不動還給他。”
“還有,術後十天就可以開始適當做發聲訓練了,”她叮囑,“他八年多沒說話,再開口不是易事,我安排了耳鼻喉的主任教你方法,你學會了,每天定時幫他做練習。”
桑瑜認真答應。
宋芷玉到了電梯口,又想起大事,問桑瑜,“親親你還記得嗎?”
桑瑜一時沒明白此親親非彼欽欽,繞了兩圈才搞懂,就聽宋芷玉說:“我這一倒下,沒人管它了,小傢伙矯情挑人,不喜歡的近不了身,你領回去暫時養著吧。”
藍欽剛好轉,就得到這麼兩個晴天霹靂的訊息。
據說耳鼻喉的專家是個年輕海歸,英俊儒雅被一群小護士追捧。
小貓親親,曾多次當著他的麵霸佔小魚懷抱,明搶他的人。
藍欽覺得奶奶多半是存心的,不逼他了,也不肯讓他安生。
桑瑜鬥志滿滿,立誓不能讓欽欽白受那麼多苦,發聲訓練必須嚴格提上日程,她轉天一大早,如約到了耳鼻喉科報道。
主任果然年輕,比程遲還帥上幾個度,為人溫潤有禮,把初步的發聲法循序漸進教給桑瑜,她學習有誤的地方,他總是含笑指出,耐心幫著糾正,惹得小護士們眼熱地湊到門口。
桑瑜全身心都沉浸在學習裡,生怕哪裡不準確會影響欽欽,根本沒注意到來來往往的人堆後面,出現了一道哀怨的高大身影。
這身影雖說穿著病號服,但半分不影響神仙美貌,反而添了病弱禁慾的殺傷力,長身玉立往那一站,小護士們已經分不清到底該看誰好。
“好了,先到這裡,學太多你會記不住,”年輕主任笑得柔和,“以後免不了常見,我就跟其他同事一樣叫你小魚可以嗎?”
桑瑜受益匪淺,隨口應,“可以啊。”
主任把她送到門口,“我的電話就是微訊號,小魚,你加我吧,有疑問也方便說,宋老師交代的事,我隨叫隨到。”
快把耳鼻喉科盯出血的藍小欽,分外耳聰目明,把“小魚”,“加微信”,“隨叫隨到”這些關鍵詞聽得一個不漏。
胸口要堵死了。
桑瑜正打算說話,不經意抬頭,一眼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