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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株曇花,依土而生,依土而活,她自己走不了,也離不得。便尋了藉口拜託林西元挖了山中那唯一一株骨朵緊閉的曇花,並在臨行前為隔壁的迎春澆了最後一捧水。
“阿譚從來沒有離開過家,她的世界在此之前全都是青山綠水花香鳥鳴,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其他的地方是那般的破落。絕望如同詛咒般寫進了世人的眼中,刻進了他們的骨血。”老婦抿了口杯中的茶,露出雪白的杯壁,“不停地有人死去,在槍聲中,在病痛下,那些死去之人殘留的最後一口氣,便成了阿譚能在太陽下行走的希望,源源不絕,她變得跟尋常女人一樣,找不出丁點破綻。”
故事的後來,自然是阿譚與男人相愛了。
“西元為人聰明又是個有擔當的,立下了一次又一次的戰功。”老婦眼神有些迷離。
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阿譚的幫忙,阿譚是隻妖,總比常人多了些本事,她費盡半生修為打造了兩面堅硬無比的小鏡子,一面留在自己身邊,一面送給林西元護身。
戰場上,她能第一時間看到他,能遠遠地施法幫他躲過沖向心口的子彈。
戰役對林西元而言可以累掉半條命,對阿譚而言又何嘗不是。
城中人人都傳林副將的夫人性子古怪,常常十天半個月的閉門不出,這些阿譚都知道,可她沒辦法,那些流言蜚語,比起林西元的安全,遠不及半分。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毛不思聽得入了神,亦有些氣憤。
“這並不可怕,阿譚和西元並不在意這些。”老婦抬頭,她的眼神透著古怪,“可怕的是,戰爭逐漸停止了。”
“這不是好事嗎?”毛不思皺眉。
“阿譚食死人殘氣而行於日下。”馬明義點著茶杯的手緩緩放下,“戰爭停了,死人就少了。”
☆、滅魂誅邪
“是啊; 戰亂逐漸平息,死去的人也越來越少; 阿譚能夠行走在陽光下的機會也越來越少; 她開始搜不到足夠支撐她日常活動的氣息。”婦人弓著腰,咳嗽聲壓制不住的從喉嚨裡滾出來; 毛不思慌忙舉起茶壺,就被老婦輕輕地按了下去; 這是老毛病了; 近年來越發的嚴重,“可她不想離開,她愛極了那個男人; 比以往遇到的所有東西都愛。”
“於是; 她開始盯上了活人?”這個故事,馬明義聽了個開頭; 就把眼前的老婦和那個叫阿譚的姑娘聯絡在了一起; 至於小鬍子; 八…九就是林西元了。他習的一手的御鬼術,身邊無時無刻不在的曇花香; 無一不在表明著自己的身份。
“阿譚是妖; 想要竊取活人的壽命; 對她而言並不是難事。”老婦語氣輕緩; 聽不出喜怒,“只是阿譚忘記了,你拿走的東西多了; 自然會漏出破綻。”
林西元的青雲路沒有想象中那麼好走,人類就是這麼奇怪的一個群體,需要你的時候,能力是最大的砝碼,一旦事情結束,他們又會拋開你,捧著自己人上位。阿譚不是個會安慰人的姑娘,好在他也並不在意那些虛名,在之後的內鬥中雖有被小小的波及,但並未傷及根本。
他冷眼旁觀不入局的態度很快引起了別人的注意,那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司令員家的小姐。
“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那位小姐生的可人極了。”昏黃的燈光灑在老婦臉上,她平靜地彷彿在講別人的故事,無非是劉家的那位小姐看上了林西元,想著法的往他身邊湊,連帶著對阿譚這個原配夫人也越看越不順眼,插了眼線無時無刻不在盯著她,這一盯,就盯出了問題。
兩副屍體被抬到阿譚眼前時,她還想不明白,自己做的這般隱蔽,怎麼肯能被發現了呢?小小的院子裡沒有別人,身後白色的洋樓更襯得她臉色蒼白,阿譚抬頭看了眼林西元,白色的襯衫被風吹起,碎髮落在額前,他薄唇緊抿,表情並不好看。
“這可是司令府的人。”腳下的兩名男子已經沒了呼吸,面容卻安靜祥和如同在睡夢中,林西元檢查過好多遍,尋不出丁點破綻,也不止一次的詢問來報信的線人,線人說的清楚,的確是阿譚在寺廟祈福後沒多久,這兩個一直跟著她的眼線就莫名的死在了廟宇中。
“你派人跟蹤我。”阿譚只在乎這點,她知道劉小姐的人,卻沒有在意身邊是否還有其他的眼睛。
“我是在保護你!”林西元氣結,阿譚是她的妻子,礙了劉小姐的眼,即便他不愛耍心眼,可多多少少也要有些防備,“要不是我及時趕去帶人去寺廟裝作搜查嫌犯,現在這兩具屍體就不是出現在你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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