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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要走,一轉身,人就從新回到了降魔杖中。
鑲嵌著各式珠寶的房門從他們身後猛的閉合,原本奢靡的宮殿轉瞬變成了綠水青山環繞的道觀,觀中無人,只能聽到弟子們誦書聲,偶爾還有女子厚臉皮的討價還價聲,“下棋這麼難,高顯,要不你再多讓我五個子吧……”
“這是……”馬明義被拉著,沒有停住腳步。
“幻境。”馬如晤給他自己造出來的幻境,他孤獨了千百年,不知道又要再這場幻境中在孤獨多久。毛不思頭也不回,她只望著前方直通迷霧深處的小道。
走過去,他們就回家了。
空無一人的街道逐漸熱鬧起來,偶有幾棟紙紮的樓房在兩側搖擺著,有低沉的唱腔在街上回蕩:無事莫入陰陽道,遇難且尋道中人。
毛不思就這麼牽著馬明義的手,走過了迷霧,走過了鬼市,不知何時,周圍傳來食物的香味,昏暗的路燈下,小商小販架著車,各式各樣的宵夜湊成了熟悉的小吃街。
毛不思握著他的手指頭,忽然回頭,她抬著下巴,眼底的淚還沒有吹乾,就這麼笑著問他,“餓不餓,咱們去吃烤串,我請客。”
“嘖嘖,難得回家,你就請我吃這個啊?”馬明義眼裡映著閃爍的燈火,眼前是喜歡的人,周邊是嘈雜的買賣聲,四周充斥著世俗地煙火氣息,多少日的惴惴惶恐,不過才一天的功夫,就變得模糊而遙遠。他瞧著毛不思笑的開懷,伸手捏住她的花苞頭,軟綿綿地,是熟悉的感覺,“怎麼也得去小南岸吃個和牛或波士頓龍蝦什麼的吧。”
居然還敢挑食!
“愛吃不吃!”果然,溫柔體貼又聽話的馬明義是假的,現在的這個才是現實,毛不思一跺腳,也不管他現在樂成什麼樣,賭氣背過身,邁開小步子就向著離她最近的燒烤攤走去。
馬明義慢她兩三步,掏著口袋跟在身後,聲音中透著歡愉,“之前某人不還表白要一直伴著我嗎?怎麼這會兒先走了?”
“你不是不吃嗎!跟著我做什麼!”毛不思扭頭,她生氣的時候眼睛總是瞪得圓溜溜的,像只胖松鼠,雖然這隻松鼠比他在長安酒店初見她的時候瘦了許多,原本圓潤的下巴也有了瓜子的形狀。
也似乎是從他們成年後再次相遇起,大事小事風波不斷。
遇到他之後,她一定很累吧。
他快兩步追上毛不思,手臂一環,就搭在了毛不思的肩膀上,他彎下腰,眼神與她平視,笑眯眯道,“免費的烤串,誰說我不吃。”
“你把胳膊放下去。”燈光把倆人的影子拉的極長,毛不思往外靠了兩下,又被馬明義拉了回來,不滿道,“熱。”
“哪裡熱?準是你在北川被凍習慣了。”馬明義的聲音掛著笑,“待會我一定要叫最貴的串。”
“隨你叫。”毛不思一副我很大度的模樣,小聲嘀咕著,“烤串貴能貴到哪裡去?”
夜空下,奔著烤串前行的人忽然停下了腳步,“馬明義,你帶錢了麼?”
“不是說好你請客的嗎?”
“我包忘在你祖宗家了。”
“……”
“再說,我只說了請客,又沒說要掏錢。”
“毛毛,你這臉皮見長啊!”
“唉……”理直氣壯地女聲就這麼穿透來來往往的人群向著遠方飄去,“在北川的時候,我老公可是一分錢都不要我掏的,世態炎涼吶!”
馬明義耳邊聽著毛不思絮叨叨的自圓其說,眼角的笑止都止不住。喜歡的人,無論如何,終是喜歡的。靈魂融合時,他看到了自己過去二十多年的走馬燈,看到了小時候的毛不思,看到了那些早已模糊掉的童年。看到有次她肚子裡裝著小九九,演技拙劣的騙光了他所有的糖果,而他,前一刻還裝摸做樣的配合著,後一刻便興高采烈地準備更多的糖果,守株待兔的等她來騙。
很慶幸,他們的緣分開始的那麼早,未來亦有那麼長。
————————————————完——————————————
☆、三爺番外
我是被樓下嘈雜的爭吵聲吵醒的。
醒來時入眼的是搖晃的煙紗; 細碎的陽光透過薄如蟬翼的紗帳就這麼落到床鋪上,這些日子; 因著帥府兩位爺日漸白熱化的爭鬥; 我已經許久沒睡過舒心覺。
我就這麼睜著眼,安靜的盯著頭頂的紗; 鼻息間是香甜的瓜果味道,一時間竟忘了探究身在何處。
“你醒了?”女子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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