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3/4 頁)
起來,在窗外簌簌地下著,伴隨著幾聲轟隆隆隆的雷鳴,泥土的味道被一縷清風捲進了屋裡。
說個笑話,魏沈駿很害怕打雷;從小就怕。
也不喜歡下雨天。
原因很簡單,他十歲的時候;那時候已經記事了;在一個打雷下雨夜裡,他親眼目睹了一次慘烈的家暴。他爸打他媽;拿著凳子砸,把他媽砸得頭破血流。他媽跑到他的房間裡躲著反鎖了門,他爸就提著菜刀過來把門鎖砍了;將門一腳踹開。
魏沈駿到現在都還記得;他爸站在雷雨夜裡手裡提著菜刀從門外走進來的樣子。
像來索命的惡魔。
媽媽絕望的哭嚎;窗外一聲趕著一聲響砸下來的雷鳴,將夜黑扯變了形狀的閃電。四處躲藏的姐姐們,還有滿地的媽媽頭上的血,家已經不是家;是地獄。
那是他爸第一次打人,也是唯一一次。以前向來都是強勢的媽媽在主導這個家,將不求上進的父親時常罵得狗血淋頭豬狗不如,他爸也是足夠窩囊,怎麼被罵被嘲笑都一聲不吭地受著,挨完罵轉頭就該說說該笑笑。
他一直以為他爸就是脾氣好,卻沒想到那一次的爆發,顛覆了所有人的認知。
他媽被打得到處逃竄,嘶叫聲將耳膜都要刺破。他看著他媽捱打,地上全是血,他一動都不敢動地躲在桌子下面,只聽一聲驚恐的尖聲,接著是金屬落地的聲音——菜刀落到了地上。
他爸差點就真的砍到了他媽。還好只是差點。
這一聲叫醒了“走火入魔”的爸爸,喚醒了他的理智。最後沒有釀成悲劇,他媽媽被送往醫院。
那之後發生了什麼他記不太清了,只知道爸媽並沒有因為這件事離婚。那個年代不流行離婚,很多沒有受過教育的農村人,意識裡是將離婚跟犯罪劃在一個嚴重等級的,所以他爸媽也沒有分開,他們就那樣湊活著過了快一輩子,直到現在他們的家還是一個完整的家。
他爸還是以前那個樣子,溫溫吞吞地沒什麼大變化,只是他媽再也不敢辱罵他爸了。
現在他們兩個相處得可以了,不打架了,也不怎麼像以前那樣很嚴重地吵架了,兩個人似乎誰都不記得曾經那一個恐怖的夜晚。
可他還記著。
不僅記得那一夜,還記得那一夜躲在桌下一直髮著抖、上牙不停地撞著下牙的恐懼。
那種恐懼一直深深地根植在他的心底,到後來轉化為了他對父母的恐懼。無論他爸媽怎樣溺愛他,無論他們這些年有多麼地親暱,但他知道他還是在害怕。
愛著他們,也畏懼他們。
大姐說她的第一個孩子是被他媽一腳踢掉的,這件事他以前不知道,但他知道後也不驚奇,只是那一瞬間他就想起了那一個雷雨夜。
恐懼再次席捲了他的大腦,讓他避之不及地逃離了那個家。
“其實我不想要孩子,我不知道我現在能不能當一個好爸爸,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給他一個好的家,我覺得時候還不到。”魏沈駿剛說完這句話,一聲雷就響了起來,他下意識一哆嗦,想去抱蒼夏,結果手伸了一半又停住了。
他聽見了蒼夏的啜泣聲。
“對不起夏夏。”他把手縮了回來。
蒼夏哭了一會兒,起來拿了床頭的紙擦臉擤鼻涕。
魏沈駿也爬起來,坐到她身邊去,拿了些紙給她擦臉:“別哭了,對不起,是我的錯。”
蒼夏推開了他的手,把頭側到一邊去,拒絕的姿態很明顯。
魏沈駿有些尷尬地縮回手。
“然後呢?”
“嗯?”
“你不想要孩子,然後呢?”蒼夏問他,“我們還要繼續過嗎?”
魏沈駿愣了一下,隨即沉默了。
這一沉默,就沉默了三四分鐘。
三四分鐘看著不算長,但若是一心一意地數著呼吸,怕也是要數上百下。在這樣瓢潑著雨水的難熬的夜裡,這時間彷彿被拉長又再拉長,好像已經過了三四小時。
蒼夏問得很直接:“你不想跟我結婚,也不想要孩子,所以,你是想跟我分手嗎?”
魏沈駿抿著嘴沒說話,看著她那雙又紅又腫卻依然倔強固執的眼睛。
蒼夏見他不回答,眼淚又要下來了,他拿紙給她擦,這回她沒拒絕。
“你怎麼不說話?”
“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魏沈駿。”
魏沈駿把溼了的紙捏成一團在手心裡捏了又捏,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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