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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襄盯了半天,然後頹然的嘆口氣,“哥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現在你連風縵曦都帶回了魔界,她現在都已經以魔界女主人的身份自居了,你就這樣放任她不管?”
“現在外界都說,說當初是你變心了才令挽姜離開的,說你心裡真正愛的是風縵曦,連魔界裡都有人私底下喊她魔後孃娘了,我不管,她若是再敢去打擾母后,本姑娘動起手來可不會顧及你面子的。”雲襄雙手抱胸,氣沖沖的說道。
慢慢睜開眼,墨色詭譎的眼裡有些難以察覺的孤絕和清冷,他坐起身,隨手披了件藏青色外袍,許是一直沒開口說話,聲音有些沙啞。
“誰準她去母后那裡的?”
“呵,罪魁禍首現在就站在本姑娘面前呢。”
雲裡勾唇一笑,邪魅而從容,深邃如星辰浩瀚的眼裡映出雲襄的臉,“以後不會了。還有,從今天開始,你不準踏出魔界。”
“為什麼?”見雲裡穿衣起身往外走,雲襄拉下臉憤憤不平的問道。
他的身材頎長,夜明珠的光芒打在他的側臉上,更顯得五官精緻深刻如畫。
“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不會再去青餘山,你什麼時候就可以出去。”
語氣溫淡,面容寧和,瞧不出絲毫怒氣,可雲襄心裡清楚,她哥哥生她氣了。
方才的憤怒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滿腹的委屈,她轉身用力的往軟榻上一坐,一顆心酸澀不已。
“我有什麼辦法呢,哥哥,我管不住自己的腿自己的心,我控制不住的就是想去看看他,悄悄的看一眼就好,我能怎麼辦呢,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喜歡上他啊。”
看著這樣的自己,她自己都覺得陌生,一顆心彷徨在懸崖邊上,整天被痛苦和歡喜折磨,她覺得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瘋掉不可。
如果她早知道會愛上這麼一個冷心冷情的人,她當初一定會離他遠遠的,有他鳳臨止的地方絕對不會出現西鑰雲襄。
可是沒辦法啊,世上有那麼多的不可預料,她偏生遇見了這麼一個寡情的男子。
偏偏義無反顧的一頭紮下去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等到她想反悔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雲裡似乎是嘆息了一聲,雲襄低著頭不說話,頭頂傳來溫熱的安撫,那掌心的溫度許是太高,一下子就將她的眼淚燙了出來。
“哥,他不肯見我,他不肯原諒我了。”雲襄撲進雲裡懷裡失聲痛哭。
華州城的那場浩劫,不僅燒死了全城無辜的百姓,也把她的愛情燒死了。
她親手放的一把火,燒的她滿眼血紅,燒的她滿心疼痛。
隔著一場無可挽回的大火,她終是被他眼底的冷漠和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刺痛了心臟。
她狼狽的轉身逃跑,淚水淹沒了那張明豔嬌麗的臉,火光映照下慘白的毫無人色,不敢回頭,也無顏回頭。
雲裡輕輕拍打她的背,眼裡寒芒深重,宛如致命的漩渦,“襄兒,他既已成佛,不出意外的話,你和他再也不會遇見彼此。”
所以,忘了吧,於你於他,都好。
一旦懷衣歸入九重天闕上的佛位,雲襄與他的差距,是此生永遠都無法跨越的鴻溝,那不是簡單的從九重天闕到魔宮的距離,那是生生世世相知相識永不相愛的詛咒。
與其看著她一天天失望而歸,帶著不死心的目的一次次的往青餘山跑,他寧願揭開這個事實,讓她清醒也讓她疼痛。
只有痛了,才會清醒。
雲襄像是被人定住了穴位一般,僵直了身體。
她抓著雲裡的衣袖,用力到骨節慘白。
抬頭看著雲裡眼中嚴肅的神情,不是開玩笑,不是惡作劇,她忽地慘然一笑。
“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什麼要瞞著我?”
雲裡不說話。
雲襄使勁的揪著雲裡的衣袖,衣袍已經褶皺的不成樣子,她漲紅了臉,憋足了力氣一拳打在雲裡的胸口。
“哥!”
那是雲裡第一次聽見雲襄用這樣悲傷的語氣喊他,似是將滿腔的怨氣透過這一聲全數爆發出來,透著濃烈的絕望和無力,如同魔界越來越暗的天空,壓入心底的悲愴,有些浮世清醒的蒼涼。
“襄兒,你還小,很多事情看不明白,你與他的一場相識,或許在一開始就已註定是場陰謀。”
話說到這個地步,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只是這樣明白的過往,未免太過傷人心腸。
可她最終還是去了青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