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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彷彿這個離奇的仙夢於他不過一句“哦,原來如此”。
既靈與他正相反,一雙好看的黛眉皺成了崎嶇山川,無數疑問在眼底湧動,這個還沒想通,那個又冒出來,鬧成一團亂麻。
馮不羈是這裡知之最少的,在此之前別說什麼古井、仙緣、赤霞星、神仙老頭,就連譚雲山並非譚夫人所生都不清楚,但也正因如此,譚員外說什麼,他就聽什麼,雖有驚詫訝異,可畢竟那是別人家事,他無權置喙,故而思緒一直跟著譚員外的講述走,這會兒譚員外停了話頭,他便很自然對最直觀的疑惑發問:“仙人不是說吃水可照常嗎,為何還要新開別井?”
譚員外剛端起夫人心續的茶,聞言又放下,嘆道:“說是照常,我們哪裡敢多吃,萬一井水乾涸,那可是大罪!所以自那以後府內每日只在此井中取一桶水,其餘皆用新井。”
馮不羈懂譚員外的心思了。只取一桶,象徵性地“照常吃水”,既不算違背仙旨,又免去了井水乾涸之憂——雖然這憂慮更像是他的庸人自擾。
“二位法師現在應明白我為何阻攔填井了,不是我不想捉妖,實在是這井填不得……”譚員外正懇切解釋,忽然靈光一閃,開了竅,“這樣說來,那妖怪別處不躲偏躲在這井裡,會不會就是為了井中的赤霞星?”
仙人口中的“赤霞星本體”究竟是何模樣,譚員外壓根兒沒見過,但這並不妨礙他思索著其中的因果關聯。
馮不羈重重嘆口氣:“應該就是了。”
從前的譚府被淹,皆因地勢偏低,且都是發生在雨水比較集中的節氣,淹水狀況也和周圍鄰里一同起落;但重修後的譚府被淹,是從二十年前赤霞星落入譚家之後開始的,而且已明顯高於周圍鄰里的宅院,卻仍是被淹最嚴重的那個,甚至於周圍沒被淹,譚府也要進水,這顯然就說不通了,唯一的解釋只能是蟄伏於附近的應蛇感應到仙物之氣,故而才開始施妖法作亂,企圖順水潛入譚府,奪取仙物。這也解釋了為何近二十年的槐城,洪災頻現。
不過為何應蛇二十年來都沒有成功,偏這次成了呢?
馮不羈理解很多事情並非一蹴而就,是需要耐心經營多年方得圓滿的,但放在應蛇尋赤霞這件事上……當然他並不是同情應蛇,只是再傷元氣那也是個上古妖獸,為潛入一戶尋常人家竟需苦苦努力二十年,會不會太艱辛了?
馮不羈的疑問,也是既靈的疑問,但既靈的疑問,又遠不止這些。
她相信譚員外說的是實話,可這實話與她從店小二口中聽來的相比,又好似少了些耐人尋味的細節。
比如滴血驗親,這個在小二敘述裡刻意強調的事情,譚員外隻字未提。再比如隨著譚雲山長得越來越不像譚員外,在小二的口中,譚老夫人是想要把譚雲山逐出家門的,只是後來因故放棄,單是給譚雲山改了名字。如果這個“故”就是譚員外口中的梨亭仙夢,那完全解釋得通,畢竟神仙都開口了,就算譚雲山長成隔壁陳家人的模樣,譚員外也是要好生撫養的,但這個“譚員外心中沒底,譚老夫人更是想將譚雲山趕出去”的說法,在譚員外的講述裡也沒有隻言片語。
既靈不知道究竟是小二“添油加醋”,還是譚員外“避而不談”,更鬱悶的是還無法求證。總不能直截了當問“你當年到底有沒有滴血驗親”吧?譚員外會難堪是其次,她更不想見到譚雲山受傷。
這是相識以來,既靈第一次希望譚雲山就那樣漫不經心、懶散怡然下去。
輕輕深呼吸,既靈暗自壓下其他,只問與眼前相關的事:“員外,既然那井有如此玄機,為何不一早告訴我們?若講了,我們定會理解,何至於在井邊鬧得那樣不快。”
“就是,”馮不羈對既靈的說法深以為然,“如果不是夫人派丫鬟來傳話,說不定我們現在還爭得臉紅脖子粗呢!”
“這……唉,都怪我,”譚員外懊惱道,“是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馮不羈瞪大眼睛:“井裡有仙物這種事還能忘?!”
譚員外對馮不羈的“敬畏”似乎已成習慣,後者聲音稍微大一點,他都有點心虛。
眼見著譚員外一肚子話被生生嚇得卡在嘴邊,既靈哭笑不得,準備說兩句軟話緩和一下同行給老員外造成的壓迫感,卻不料譚夫人比她更快一步開口。
“法師莫急。”
譚夫人的聲音不高,卻語調沉穩,短短四字,乍聽淡定從容,有正房大奶奶的氣度,細品,卻藏著一絲不悅。
馮不羈性子直,但並不遲鈍,一聽就覺出人家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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