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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譚雲山驚訝了:“您真的記得?”
天帝莞爾,顯然不久前追溯庚辰上仙性情突變時,自己的“毫無印象”給了這位長樂仙不小的傷害。不過記不清事情的年月,總不至於連個人都記不得。
“她原是這棋室中的一盞宮燈,因我粗心打翻了茶,茶水染了它的精魄。合該她有機緣,那是七百年才能採一次的青玄葉,自此它便沾了仙氣,成了人形。”天帝的神色柔和下來,不知是為青盞,還是為那段平和愜意的舊日時光,“我見她略通棋藝,便許她繼續留在棋室侍奉,算下來,這已經是兩百多年前的事……”
天帝的聲音和神情一併僵住,彷彿終於意識到了譚雲山想說什麼,並被這認知一把扯回當下,無論他願不願意。
譚雲山也愣了:“青玄葉?”
天帝無奈,想說我講了那麼多,你卻只捉到一盞茶,可沒等開口,記憶已然回籠。
那是庚辰宮中,他尚未現身,靜靜聽著鄭駁老配合譚雲山“冗長寒暄”——
【還是我親手製的,不過成茶之後,這是第一次喝。七百年才能採一次的青玄葉,太難得了,實在捨不得。】
【給南鈺也捨不得?】
【捨不得。】
【給天帝也捨不得?】
【更捨不得。】
“這就是謎底?”天帝的眼中沒有釋然,反而蒙上更多困惑。
“我不敢說一定是,但我仔仔細細查了庚辰上仙最後一次來這裡同您下棋前後的起居注,無任何變化,九天還是九天,寶殿還是寶殿,連您每日幾時聽奏,幾時飲茶,都不差分毫,唯有青盞……”譚雲山將帶來的那捲起居注翻到其中一頁,越過棋盤遞給天帝過目,“唯有這個名字,不見了。”
天帝接過起居注,認真翻看。果然,前頁記他在棋室對弈時,還是“弈於庚辰……青盞侍”,後頁因鄭駁老託辭不來,他隨意拉了前來覲見的少昊對局,起居注中便成了“弈於蒼渤……落珠侍。”
再往前翻,有關他下棋的部分,十次裡九次都是跟庚辰上仙,而侍奉的也大多是青盞。可譚雲山遞給他的那頁彷彿一個分水嶺,再之後,他對弈的間隔越來越長,每次找的人也不同,就像隨意拉得壯丁,攤上誰算誰,而侍奉的仙婢,也隔三差五換名字,只是就像譚雲山說的,再無“青盞”。
這是《天帝起居注》,若非特意去比對,誰會在意一個仙婢的名字何時出現,又何時消失。甚至已經發現這名字消失的當下,天帝也想不起青盞去哪裡了,他記得她身世特別,記得她略通棋藝,卻連她什麼時候不見的都沒注意。
看著天帝愈來愈緊的眉頭,愈來愈重的懊惱,譚雲山輕輕嘆口氣,試著寬慰:“她只是一個仙婢,您沒多留意,再正常不過,若您留意到了,才稀奇。”
“可庚辰上仙要為她忘淵水乾。”天帝苦笑著搖搖頭,不知該怪自己粗心,還是怪重臣長情。
譚雲山知道他已經想起了庚辰宮中的茶香。
自己和這位九天至尊,一個不識茶,一個忘了人,可總有人記得這茶,在意這人,甚至將這些刻在了心裡最深處,一筆一劃,都流著血。
“她因何入的忘淵?”天帝認真地問。
起居注裡不會記載一個仙婢為何不再出現,但九天的獎賞與罪罰另有所記,他相信譚雲山已一併查明。
譚雲山當然查了,事實上也不費勁,問一嘴的事:“衝撞……”
轟隆——
突來的巨響打斷了譚雲山的話,也讓天帝聞之變色。
不僅是這聲音離九天寶殿近得彷彿只一牆之隔,更要命的是剛經歷過厲莽之亂,這“轟隆”聲已被附帶上了輕易可讓九天人心惶惶的陰影。
“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天帝大聲喝問。
很快有領命的仙侍飛速去殿外檢視,復又火急火燎地奔回:“稟報天帝,似有妖潛入九天,被淵華上仙及時發現!”
天帝皺眉:“似有妖?”
譚雲山有種不好的預感,騰地站起:“打起來了?!”
仙侍沒半分猶豫,立刻先回答天帝:“是妖,但好像有仙魄在體。”
之後才輪到給長樂仙人解答:“沒打起來,塵華上仙和淵華上仙一起救它呢。”
天帝:“……”
譚雲山:“……”
實在很難從仙侍的描述中勾勒那樣詭異離奇的場面,天帝正欲多問兩句,卻見譚雲山一個乾淨利落的拜別禮,連句話都沒留,拜完就風馳電掣地往外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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