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部分(第2/4 頁)
,抱著腦袋苦苦追憶起來,就在譚雲山已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他忽然一抬頭,眼中閃過精光,“好像還真見過!”
譚雲山呼吸一滯,想問再哪裡,卻半天尋不到聲音。
青年似心有靈犀,直接笑了:“我可以領你去。”前次刻意亮出的獠牙已不見,活脫脫像個好人家的公子,如果沒有這後半句話的話,“但你要先讓我喝點血。”
譚雲山並不意外他提出的要求,這忘淵之中哪有善茬,但他不懂的是:“妖以精氣為食,你卻不要精氣而要血?”
青年聞言皺眉,十分認真思索半晌,竟改了口:“那我不要血了,你分點精氣給我。”
譚雲山不言語了。
靜靜端詳青年半晌,他篤定地緩緩搖頭:“你什麼都不知道。”
他不吝嗇那點精氣或者血,前提是給的值得。
謊言被識破,青年“嘁”了一聲,有失望,但很淺,彷彿這只是個無關緊要的遊戲,成了,樂呵一下,不成,亦無妨。
“你可比看著精多了。”青年重新躺下,慵懶地打了個哈欠。
“既不清楚妖□□氣,也不知道這裡是忘淵,實在很難讓我相信你見過厲莽。”譚雲山仍坐著,只動嘴,沒出手。對方敢這樣肆無忌憚躺下,便是不懼他動粗。
青年厭煩地擺擺手:“什麼忘淵,什麼厲莽,別和我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反正也要忘,聽多了頭疼。”
譚雲山怔了怔:“你知道自己會忘?”
“這有什麼新鮮呢,”青年凝望黑暗,側臉在這一片混沌虛無中,被宮燈之光勾勒出亦幻亦真的輪廓,彷彿隨時都會消失,“當你一覺起來發現腦袋空空,心裡茫茫,再傻也知道是忘了。”
譚雲山:“你不想把記憶找回來嗎?”
青年斜眼瞥他,樂了:“想啊,但你來教教我,向誰找?”
譚雲山沉默。
於忘淵之外失憶,還有親朋好友幫你拼湊,可這茫茫忘淵,何處去尋?
說不清道不明的黯然在心底蔓延,譚雲山把宮燈放到他和對方之間的地上,讓彼此都能汲取到光,哪怕只被映亮一半身子,也比盡沒黑暗要好。
青年瞄了眼宮燈,再沒嫌它刺目,也沒挑剔譚雲山的沉默,反而自顧自繼續道:“我後來也想開了,自己的記不住,那我問問別人的也好,所以有段時間我到處去找你這樣還記著一些東西的人,把問來的聽到的都當成自己的往腦袋裡塞,但你猜怎麼著?”
譚雲山聲音很輕,像嘆息:“你記不住。”
未料青年立刻反駁:“不不不,我記住了!”他單手撐頭,側躺著面向譚雲山,眉飛色舞像在講特別可笑的事,“但是對方忘了。然後過一陣子,我也忘了。”
譚雲山:“但至少你還記得問過別人。”
青年嗤笑:“我感覺我問過許多人,但問的是誰,我不記得了,問出了什麼,我也不記得了,甚至最後一次問別人是多久之前的事,也毫無印象。所以呢,我現在就求著這破地方趕緊讓我把‘我問過人’這件事也忘了,就像那些傻子一樣,每天茫茫然地飄飄蕩蕩,皆大歡喜。”
譚雲山:“你來這裡多久了?”
青年皺眉:“都說了不記得了。”話是這樣講,他還是很自然思索起來,可最終未果,只得無奈撇撇嘴,“應該沒多長時間,否則我哪還用這麼鬧心,早樂樂呵呵把這兒當家了。”
譚雲山覺得他過於武斷:“也許就是因為你鍥而不捨問別人,所以才沒像他們那樣把什麼都忘了,至少你還記得你不屬於這裡。”
青年緩緩眯起眼,聲音裡的輕佻不見了:“那我屬於哪裡?”
“外面,”譚雲山道,“忘淵之外的凡間,可能是某個山川林海,可能是某個江河湖泊,得看你究竟是什麼妖。”
青年:“那我在外面好好的,為何會到這裡?”
譚雲山看了他一會兒,正色道:“你不好,你在外面為非作歹,造孽無數,才會被投入忘淵。”
“哦——”青年似不意外,拖長尾音後,是突如其來的反問,“你想找的那個姑娘呢?也是被這麼扔進來的?”
“不是,她是為救蒼生,與妖獸同歸於盡。”譚雲山的聲音平靜,清晰。
青年點點頭,又問:“她叫什麼?”
譚雲山:“既靈。”
青年:“來這裡多久了?”
“……”譚雲山頓住,幾乎能感覺到答案就在腦中,呼之欲出,可嘴唇動了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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