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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這一百多年,仗著天帝睜隻眼閉隻眼,他也就徹底不去庚辰殿了,反正星辰哪裡都能看,卜卦何處都能做,不耽誤盡庚辰上仙的職責。
庚辰宮內,南鈺剛一坐定,鄭駁老便催著他重新現出那副圖。
南鈺照做,於桌案上映出白鬼山深潭邊那塊畫著譚雲山所見的地面,並將下凡的所見所聞,包括那三人說的幽村三年不見夜,都講給了鄭駁老聽。
鄭駁老聽完,一言不發,只鋪開紙張,研磨潤筆,轉眼間,便將那輪廓謄於紙上。
筆墨勾勒的輪廓比樹枝畫在土上的情緒許多,南鈺終於看出端倪:“這是……宮燈?”
鄭駁老沉吟片刻,道:“確切地說,是蒼渤上仙在天帝壽宴時獻的日華寶珠。”
“日華寶珠?!師父你可別嚇我……”南鈺在察覺到仙氣時就懷疑過是仙物,但萬沒想到是如此珍貴之物。
“不會錯,當時天帝大悅,立刻命人將寶珠做成宮燈,宴會還沒結束,宮燈就做好了。”鄭駁老指指物件下部的蓮花輪廓,又指指物件上部看不出是什麼造型的起伏輪廓,解釋道,“這個是宮燈的蓮花底座,這個是上面雕的繚繞浮雲,日華寶珠就鑲嵌在中間,所以你看側面這裡,圓潤光滑,就是寶珠。”
南鈺聽過日華寶珠的名號,但那次壽宴時他還是散仙,根本沒資格參加,算一算,已經是三百年前的事了,不禁有些沒底:“師父,都過去那麼久的事了,你能肯定沒記錯?”
鄭駁老皺眉,言語間頗為不滿:“你這是質疑為師?”
南鈺立刻提高聲音,顯得特真心實意:“怎麼會!如果這九天仙界只有一個人能憑輪廓認出此物,那也只能是師父!”
鄭駁老捋捋亂七八糟的鬍子,滿意了:“別的東西我還真不敢講,但這件我記得太清楚了。當時的仙匠為了諂媚,特意下面雕蓮花,上面刻浮雲,寓意寶珠下踏青蓮,上頂浮雲,不染纖塵,不眷九天,於天地間自成一道清流……嘖嘖嘖,這一句句簡直就往太……”
“師父——”南鈺連忙出聲阻止。
鄭駁老也意識到了,立刻“自覺住口”。
南鈺簡直驚出一身冷汗,好麼,隨意慣了的師父,差點把天帝的名諱順嘴出來。
鄭駁老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清了清嗓子,就若無其事繼續了:“我剛剛說到哪兒了……哦對,仙匠一句句都是衝著天帝心坎去的,那天帝當然受用了,眉開眼笑的,當場大賞仙匠,還讓眾上仙圍著宮燈欣賞,為師最後差點被寶珠閃瞎。”
南鈺知道自己師父和天帝亦君臣亦知己,前些年鄭駁老還老老實實守著庚辰殿的時候,有事沒事就和天帝湊到一起下下棋,論論道,而今鄭駁老這樣晃盪,那麼多上仙告狀,說他行為乖張,天帝也都含糊打發了。
但關係再好畢竟是上下有別,一些最基本的君臣之道還是要有的。
“師父,”南鈺跟鄭駁老不藏著掖著,怎麼想怎麼說,“天帝雖然待你寬厚,但你也別太過……”
鄭駁老斜眼看自己徒弟:“行啊小子,當上塵華上仙了,就敢教育師父了……”
南鈺這叫一個冤,剛想分辯,就聽鄭駁老又道——
“放心,雖然明明是天地之尊,卻非要覺得不戀紅塵不眷九天才是清新脫俗這一點實在讓人很難忍,但什麼可以說,什麼不能說,什麼玩笑得,什麼玩笑不得,為師心中有分寸。”
南鈺想著剛才差點脫口而出的“太昊”二字,對師父的“分寸”實在很難放心。
但鄭駁老放浪形骸百年了,就算真能改,也不在這一時半刻,眼下還是解決這遺落人間的日華宮燈比較重要:“師父,既是天帝喜愛之物,理應由仙婢好生看管,怎的入了人間塵水?”
鄭駁老歪頭抓腦琢磨了半天,不太確定道:“好像那燈很久之前就被天帝當成賞賜給誰了。”
南鈺追問:“給誰了?”
鄭駁老搖頭:“為師都這麼大年紀了,哪裡記得住這些。”
南鈺簡直想給師父磕頭:“三百年前的事情您記得真真,那之後的事情倒忘了?”
鄭駁老很認真地說:“如果賜燈的時候天帝又有一番高談闊論,那我說不定能記住。”
南鈺沒時間聽師父扯這些亂七八糟的了,直接問:“那依您看,我該怎麼辦,那三個凡人還等著呢,我再不下去,他們說不定又要動手了。”
鄭駁老看了沒出息的徒弟一眼:“三個凡人而已。”
“但是動靜震到了天上塵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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