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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鷹陷在深沉的記憶淵海里,以充滿某種沒法形容的情緒道:“我自懂事以來,除練功就是看書,又或左手和右手玩兒,右腦與左腦鬥智。在荒谷的五年,則全心投入修練《道心種魔大法》,直至遇上沒法逾越的難關,並首次想放棄時,公子、太平和胖公公奉聖上之命來了。我被逼散去全身功力,任由他們押送往京師。”
萬仞雨道:“你便如忽然從石頭爆出來的反斗星,渾身是勁,亦像闖進缸瓦店的野猴頭,把整個神都反轉過來,拼命的去泡妞,見一個追一個,連仙子也不肯放過。到現在,不論塞內塞外,再不是以前的樣子。”
風過庭叫絕道:“形容得好。”
龍鷹目光回到他們身上,道:“我便像剛才的駝兒們,在毫無生機的沙漠走了一段長路後,忽然來到綠洲湖泊,遂失去了節制,只知縱情喝水吃草,其他的東西管他的娘。如非遇上仙子,被她以仙心捆綁,會有更多美人兒失身在我這反斗星手上。哈!”
萬仞雨道:“我首次覺得你處處留情,是情有可原。”
風過庭道:“你是自懂事以來,一直在荒蕪的沙漠上走著,遇上從未見過的綠洲,失控是必然的事。這麼看,你已是個非常有自制力的人。因為聖上當時正是以美人兒籠絡你。”
龍鷹道:“就在我全情投入這個有無盡可能性、新鮮動人的外在天地時,忽然遇上席遙,告訴我有關眼前天地的另一個故事。打個譬喻,便像棋子超越了棋盤,明白自己只是棋局內的一個棋子,你們道那會是甚麼滋味?這一刻還是一切如常,下一刻你已身陷沒有事物是正常的處境。以往所有依恃、信念、或奉之為終極的東西,全部被動搖、崩塌,不但心無所歸,魂魄也依附無所。”
萬仞雨駭然道:“竟如此嚴重?”
風過庭沉吟不語。
龍鷹道:“這種事是沒法抱著姑且聽之的心態去聽的,最慘的是明知寶庫在眼前,卻苦無開啟的鑰匙,而即使開啟了,敢否進入是另一道大難題。如此這般的事,不知道真的比知道好。請兩位大哥三思,你們眼前的小弟,正是深受其害者。”
風過庭平靜的道:“你們該早猜到,我有一段藏在心底裡的傷心往事,由那刻開始,我一直沒法回覆過來,走肉行屍的活著,還故意投身最險惡的情況去。因為我並不怕死,且視死亡為最好的歸宿。所以不論你告訴我是如何離奇可怕的事,仍沒法使我的生活變得更惡劣點。唉!我最大的福氣,該是遇上你龍鷹,令我感到生命仍可在某些情況裡,顯現出活力和光輝。說吧!”
龍鷹的目光朝萬仞雨投去。
寒風轉緩,長風徐徐吹來,拂得三人衣袂飄飛。
萬仞雨斷然道:“這種事開始了便沒得停下來,我們三兄弟是有福同享,有禍同當。他奶奶的,不要再婆婆媽媽了。”
龍鷹笑道:“此事確禍福難料。我必須先說出來龍去脈,才可闡明我因何對席遙的故事深信不疑。他的娘!此事亦可由一塊天石說起,對著我們眼前運往碎葉城的天石,令人更感到席遙愛掛在口邊的‘天地之間,莫不有數’,巧合至使人感到非是巧合。又如聖上對我說過的‘冥冥之中,自有主宰’,你們該都是有緣人。”
兩人頭皮發麻的靜心聆聽,不敢打岔。
龍鷹目光投往離他們逾半里營地的燈火,此時駱駝全被牽往臨時築起的圍欄內,且末人知機的避開這位處南緣的大湖,讓他們放心說話。
龍鷹籲出一口氣,整理腦中紊亂的思想,道:“時為東晉末年,於江淮之間,有個叫邊荒集的地方,是數百方里荒蕪地域的唯一興旺城集,不屬於任何政權,是中土最無法無天的地方。”
萬仞雨道:“竟有此事?”
龍鷹道:“邊荒集是千真萬確。張易之大人曾從流傳下來的說書裡,聽過有這麼的一個地方,後來更被法明親口證實。嘿!他是從佛門的紀錄知道邊荒集的存在。”
風過庭道:“說下去!”
龍鷹道:“某個晚夜,邊荒集附近傳來隆然巨響,大地抖震,荒人忙趕往巨響傳來處,見到地上現出個大地穴,位於地穴中間的神廟化為飛灰,地穴所在方圓十多里的樹,全被連根柭起。荒人遂以此附會同一晚發生的另一件事,拉在一起來說,甚麼‘劉裕一箭沉隱龍,正是火石天降時’。此讖語在當時廣泛傳播,造就了劉裕的帝王霸業。”
萬仞雨道:“劉裕以特製的火箭射沉當時兩湖幫超級戰船‘隱龍’的事,我也聽過,但並未放在心上,因為傳言總是愈傳愈誇大,不能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