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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而不得,得而不愛,這種痛,別人避而不及,她卻心甘情願的甘之如飴。
在程苒兒面前彌留之際,安陽蝶衣笑得很安詳,她終究至死都堅持著自己陰暗的固執,也因著這份偏執而滿足。
沒有關係的,至少,你也失去了。這輩子我得不到表哥的愛,你得到了卻又失去,你,你們,我們,大家都一樣,結局都是一樣,誰都沒得到,誰都得不到我甘心。
程苒兒並沒有為扭轉安陽蝶衣的思想而作太多無謂的努力,也許,這樣也很好呢。既然都已經是將死之人了,她能找到解脫自己的說法,我們作為旁人的,又何必去為難呢?
這樣,就已經很好了。仇恨什麼的,無所謂了,她不得善終,而自己,最終還是好好地活了下來,這已是最大的懲罰。
安陽蝶衣死後,程苒兒依著她的遺言,命人將她葬在碧淼宮門前的大樹下。據說,那是她第一次和子然相見的地方。
子然,子然,子然現在,已經是呼延鐸爾了呢
慕容子然消失後的第七天,安陽蝶衣死後的第二天,血狼族新皇呼延鐸爾打著復辟月暝王朝的旗號,正式率大兵壓境。所到之處,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畢竟,當初的慕容子然是掌管日曦半壁江山的名聲響噹噹的玥王爺呢,即便還回了所有的兵權,也不過權當還昔日之債罷了,施捨而已。
命運總是很奇妙,假若從一開始,這世上就只有呼延鐸爾而從未有過慕容子然,那一切是不是就都不一樣了呢?當年執意將長孫憐月母子接進慕容皇室的尤熙帝預見過今天麼?如果早知道會有今天,他還會一意孤行麼?
望著滿桌敗仗連連的奏章,程苒兒苦笑著不敢再多加深想。於是執燈起身,制止了欲擁上來的冰香和龐公公,隻身一人朝內寢宮走去。
“你來了。”身披薄衫半臥龍榻前的慕容子浩在程苒兒進來後,稍稍離遠了身前的蠟燭並放下了手中隨性而閱的書冊,抬頭看她。
“嗯。”程苒兒淡淡應道,將手中的油燈輕輕置於寢宮正中央的大桌之上後,來到慕容子浩床邊坐下,漫不經心地隨手翻了翻他適才放下的書,道:“陛下傷勢並未完全復原,還是別太勞神,早早歇息才是。”
“”慕容子浩點點頭,身子往後靠了靠,傍著牆和衣仰臥,過了好一會兒,方狀似不經意地出聲問道:“戰況如何?”
程苒兒手上動作一頓,撩起眼皮定定看了閉目養神中的慕容子浩數秒,面無表情:“陛下想聽什麼樣的答案?”
慕容子浩猶閉著眼,無聲的噗嗤勾唇,卻是大片大片濃墨重彩的苦澀。
程苒兒慌忙低下頭繼續翻著書,緊抿著唇,假裝沒有看見。
“寶兒”彼此靜默了許久,慕容子浩睜開眼,打破平靜:“你走吧。
“”程苒兒再次抬頭看他,眼中難得的有了幾許的波瀾。
似不解,似探究,忽閃忽閃的,難以明瞭
“寶兒,你走吧。”慕容子浩輕嘆著,直起身來:“朕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就能開始恢復理朝你願意去哪就去哪吧,朕,還你自由。
“陛下!”以為是自己幻聽了,程苒兒瞬時瞪大了眼睛。
“是的,你沒有聽錯。”說著,慕容子浩輕一揮手,喚來了龐公公。
龐太監很快便手捧一盤蒙著紅布的東西走了進來,顯然是早有準備。
“娘娘。”行禮過後,他畢恭畢敬地走上前來,將手中之物捧至程苒兒面前。
事情變化得未免太過突然,程苒兒頓感雲裡霧裡,左看慕容子浩右看龐公公,始終瞧不出端倪,只好將信將疑地伸出手來,揭過那片薄薄的紅布使者令!
程苒兒大驚,不可思議地轉頭看向慕容子浩。
“對,這便是一直歸頭慕容皇室保管的上古神器,使者令。”慕容子浩語調平靜得出奇:“朕一直都很清楚你身上的使命,朕理解,卻始終執著或許也是因為安陽蝶衣的下場,如今朕算是想通了,你有你該走的路,而朕,深愛你的我,能做的便是為你鋪路,也就只能是為你鋪路而已。”
“子浩”心猛地一抽,程苒兒禁不住眼眶一熱,只傻傻望著慕容子浩一臉苦笑的倦容,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三個月後,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程苒兒站在聖女族勢力範圍內的最高峰上朝著狼煙四起的東方遠眺。
手執魔音天琴,一身紫衣白菱,戰袍凜然的她並未蒙面紗,葡萄般清亮黝黑的大眼睛,肅穆著的冷凝表情,光滑平整的臉頰,隨風飄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