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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被太后這一番責備,極為感動,禁不住又垂淚道:“太后憐恤妃妾,這是妃妾的福分,只是妃妾的姐姐終究是寡身,惟恐衝撞了宮裡,若不是如今外甥替姐姐掙了誥命,兼之姐姐年紀已長,妃妾也斷然不敢開這個口。”
“胡說,皇宮乃天家所居,萬福所鍾,皇帝自有天眷,而且你姐姐乃功臣之婦,自你姐夫殉國後,獨自守寡帶大子嗣,哪裡能和那些沒福氣的人比?”太后嗔道,“看看,你這個糊塗孩子,若是早點說出來,哀家和皇后早便安排你姊妹見面了,又何必等到今天來與哀家哭訴!”
周皇后感慨道:“母后說的對極了,惜妹妹看著風風火火,怎麼重要事情上反而糊塗了呢?”
霍清瀣輕嘆一聲,從太后身邊走下來,將自己的手帕遞給林氏軟語道:“明明是骨肉至親,卻被迫分隔兩方,自是痛徹心肺!只是夫人快擦一擦眼睛,就算不怕招了太后陪您難過,一會就要見到夫人的姐姐,怕也讓她擔心!”霍清瀣說這番話時言辭懇切、神情真摯,寶絡夫人雖然從沒和她有過交集,也不禁領了她這個情,接過手帕道:“多謝霍小姐!”
“太后面前哪裡還敢稱什麼小姐,夫人若是不嫌棄,喚我一聲瀣兒就是。”霍清瀣抿嘴笑了笑,走回太后身旁。
蘇如繪注意到,霍清瀣這麼做時,太后眼中閃過一絲歉疚與傷感,懷真郡主和周意兒卻是暗咬銀牙,在太后身邊站著的幾個女孩子裡,只有丹朱郡主壓根就沒注意,正拿了旁邊果盆裡一個金黃的柑橘逗著太后膝上的皇五子甘沛。
甘沛張著黑白分明的眼眸,好奇的跟著丹朱手裡的柑橘轉動,瞧著實在惹人憐愛。蘇如繪也不由對他抿嘴淺笑。
冷不防斜刺裡一記寒光射來,蘇如繪猛然轉過頭,卻是皇后身邊侍立著的宋采蘩,目光冰冷而怨毒。
蘇如繪心中冷哼一聲,反而朝著她甜蜜一笑。
不多時,德泰殿外,一連串的清亮唱名一迭聲的傳了進來,大雍只有五品以上官員的妻、母與祖母才有資格稱為誥命,下者只能稱為勅命。誥命分五級,正一品官員妻、母為國夫人;三品以上為郡夫人;四品為郡君;五品為縣君,而一些四品勳官的妻、母,則為鄉君。
而勅命則從從五品碩人起,正從六品為恭人,正從七品為宜人,正從八品為安人,九品則為孺人。
此刻進宮慶賀的,自然都是鄉君以上品級的命婦。
當先的卻非命婦,而是寧王后,老寧王因病久居帝都,如今的寧王乃先帝長子繼嗣,雖然是出繼,但究竟是自己親子,因此先帝特許他留在了帝都,不必去封國就藩,這麼一留便一直留了下來,如今在寧國主持的卻是監國。
寧王留都,王后自然也不可能單獨去封國,所以今日覲見,霍德之妻、霍貴妃的母親正一品誥命宣國夫人與太傅武洛的續絃,同為正一品誥命穆國夫人反而落在了第二個位置。其後霞帔逶迤,按著品級絡繹入殿覲見。
蘇如繪張大眼睛,在進來近十名命婦後,她終於在人群裡看到熟悉的身影,頓時鼻尖一酸,狠狠才忍住了,趁沒人注意,悄悄對著鄭野郡夫人點了點頭。
這第一批被太后接見的均是從二品以上官員的誥命,個個氣度不凡,即使與太后下首的一後三妃一夫人比起來,亦不失儀。
繁瑣而綿長的覲見終於結束,太后令人給眾誥命賜了座,便向寧王后笑道:“靜光可是想念懷真了?”說著便令懷真郡主上前去給寧王后近看。
寧王后握著女兒的手不錯眼的望著,口中卻笑道:“太后這是哪裡話?懷真能在太后身邊多得太后看顧些才是她的福分。”
“靜光這話說的哀家心裡熨帖,只是你這麼說時將眼光略微看一看哀家而不是不錯眼的盯著懷真就能讓哀家相信了。”太后故意嘆了口氣道。
一時間眾人忍俊不禁,寧王后端木靜光連忙收回女兒身上的視線嗔道:“臣妾這是在打量懷真被太后養了這麼些時候,可是漂亮了許多,都讓臣妾不敢認了呢!哪裡是敷衍太后?”
“你們瞧一瞧,靜光還要狡辯她不是一心惦記著女兒,哪裡有母親當眾這麼誇女兒美貌的?”太后樂道,“放著滿殿誥命,哀家身邊還有幾個出色女孩子,靜光都敢把話說這麼坦白,可不是為了懷真才到哀家面前來應個卯了罷?”
端木靜光被太后調侃得兩頰生暈,只得側身告罪,卻聽穆國夫人笑著道:“太后這麼一說,臣妾可是看見了,那個穿鵝黃衫子的小姑娘是誰呢?真真是好相貌!”穆國夫人說到這裡,坐在她前面的宣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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