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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會替別人著想。”蘇如繪搖著頭,“但收買宮人窺探宮妃蹤跡的事情還是別做了,回頭若鴻寧宮裡出了什麼事,少不得要尋你不是!”
丹朱隨口應了一聲,蘇如繪見她這般急切,也不忍拂她之意,喚浮水端了清水進來浣手,末了進內室去挑選出門的服飾,因是陪丹朱見一見榮壽公主,莊妃這兩年在宮裡也是不打眼,所以蘇如繪特意挑著素雅些的衣裙,最後穿了青蓮色單絲羅交領廣袖短襦,鴨黃底鬱金紋裾繡折枝蓮梅湘水裙,又叫浮水改梳了一個飛仙髻,換了一對累絲嵌寶銜珠鸞鳥簪,並一支時下風行的宮花上去。
往年這時節御花園並上林苑裡人都是極多的,就是不為偶遇長泰,悶了一個冬日等來春暖花開,總會生出出來散散心的想法。然而今年太后病倒在仁壽宮裡,開過年就廢了前太子,長泰的心情可想而知,這時候心裡再悶也只能在自己宮裡走兩圈,又因為齊雲不許其他人靠近德泰殿,宮妃們惟恐被訓斥不孝,只好時不時的抄些經書著類以示心意,這御花園若非閒來無事還真不敢輕易出行。
因此蘇如繪與丹朱一路走來卻未看見其他人,丹朱東張西望一番後,道:“咱們去那邊坐一坐?”
蘇如繪看了眼她指的方向,那是一座四面無遮的亭子,掩映在一片綠樹之中,看起來頗為幽靜。等進了亭子,卻見恰好可以看到從前長泰賜給劉修儀的那間精舍。
“榮壽公主是要到那裡去嗎?”蘇如繪想起去年甘美帶著榮壽從精舍附近經過,榮壽當時為著要進精舍還哭了一回,也不知道是莊妃打聽到了這件事,故意帶她來償願,還是榮壽自己記起來想過來。
丹朱嗯了一聲:“聽說榮壽身子不好,太醫曾叮囑過讓她常在園子裡跑跑跳跳,那時候四殿下一直帶她沿著那邊的路走,我想莊妃應該也打聽到此事,既然要帶公主到御花園來,想來該按著從前的路線走。”
蘇如繪偏頭想了想,幾回遇見甘美並榮壽果然總是那幾條路上,她心裡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為甘美還是為榮壽公主,再仔細想一想卻覺得許氏實在是惋惜了。
兩人坐了小半個時辰,果然精舍那邊一行人逶迤而來,莊妃雖然一直做著鴻寧宮的主位,可這幾年失寵已經習慣了不引人注意,如今長泰忽然把下旨叫她撫養榮壽公主,她乍喜乍驚,喜的是不說這位公主是宮裡獨一位,長泰就算怕公主身子弱太親近了日後傷心,總也會格外注意些,連莊妃也可得些恩寵,即使不能復寵,好歹也有個伴;驚的卻是榮壽公主早先是養在昭華宮的,她也算是宮裡的老人了,對林德妃的潑辣如雷貫耳,既擔心接了榮壽公主得罪德妃,又擔心是否公主身子骨從小不足,因澂嬪並四殿下先後出事哀傷過度損了根基,德妃為了脫身故意推給她來頂罪?
然而無論心裡怎麼想,長泰旨意已下,莊妃到底把榮壽抱到鴻寧宮,仔細照顧起來。也因此她心裡忐忑不安,對三番兩次登門的丹朱郡主極為不喜——丹朱這幾年與沈淑妃相熟之事六宮皆知,莊妃自認沒有得罪淑妃的地方,可如今宮裡暗流洶湧,她可不想被拖下水,哪裡肯接待丹朱?
這樣複雜的心思,莊妃的裝束比沒撫養榮壽時卻還要低調,身為正二品的帝妃,她卻只穿了秋香色對襟寬袖春衫,下拖牙色底暗繡纏枝葡萄紋褶裙,梳著拋家髻,斜插兩支翡翠簪子,腕上攏著絞金絲鐲兒,主位如此,身邊的人自然更加不敢逾越,這一行人裡卻是榮壽公主最惹人注意。
公主過了年算起來是虛五歲,實際上因為生在年末才三週歲,穿一身蔥青底撒縹色蝠紋的衣裙,脖子上掛著一個輕巧的空心雕玉牡丹圈,柔軟的齊肩烏髮挽了兩個小鬏,拿紅絲絛繫了,榮壽本就肌膚白皙,因著這段時間清減的緣故更顯得蒼白,襯得身邊人都黯淡了幾分。
蘇如繪從枝葉縫隙裡看到,忍不住道:“許久沒見莊妃娘娘,乍一看去,倒讓我想到了”
澂嬪許氏謹慎恭默的許氏,出身卑微,無帝寵,也不美貌,卻帶著甘美並榮壽都活了下來。就算她死了,也叫一國儲君黯然被廢莊妃難道是想做第二個許氏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 丹朱
莊妃果然是把榮壽公主放在了心上,原本大雍公主身邊都跟著一群貼身嬤嬤、宮女,莊妃再不得寵也是一宮主位,斷然不會少了伺候的人手。可她卻親手抱著榮壽,儼然就是自己親生骨頭般的小心翼翼。
榮壽公主年紀還小,卻十分敏感,莊妃待她分明比德妃上心的多,這麼幾天下來,遠遠看去她微嘟著嘴依偎在莊妃懷裡,卻是有些親近之態了,只是想一想她的身世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