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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中,彷彿一切都遙相呼應,最先堪破這局生死局的,竟然是死裡逃生的陳挽風,半個月來,他隨著魏惜金藏起來養傷,將從魏惜金這裡得到的訊息與之前玄冥童子所說聯絡在一起,終於想明白了怎麼回事,而這匪夷所思的一切,世上唯一會相信他的,恐怕只有那一個人了。
陳挽風苦笑著,叫陳東河將魏惜金喊來。
說起來這一回他二人各自受傷,按照道理養傷都要一段時間,然而世上修神鬼之道的,總有其特異之處,昔日“傀儡娃娃”謝燕舞能在眨眼之間轉移他人身上的傷口,魏惜金固然找不到第二、第三個傀儡娃娃,但想要儘快養好身上的傷,也不是完全沒有手段的。
魏惜金聽說陳挽風找自己,正好他也要找他,便應邀前去。
魏惜金一進門,就看到陳挽風背對大門負手而立,原本就不夠壯實的身體,在吃了半個月的流食之後,更顯形銷骨立,一襲灰撲撲的道袍,穿在顯得十分空蕩。
陳挽風傷在肚腸,日常只能吃些湯藥流食,不過魏惜金補藥管飽,調理得法,故而精神倒也還過得去。
聽到身後的腳步身,陳挽風轉過身來,只見他眉頭深鎖,面容蒼白,髮髻中已藏不住些許白髮,不過半月,倒好像是老了許多歲似的。
少年多情,早生華髮,魏惜金不必多問,只道:“恐怕再不能等了,我們多耽擱一天,上魁就怕白受一天的罪……我們後日出發,你看可妥當?”
雖是詢問的口氣,卻是不容人拒絕,再者,為了虞娘,陳挽風又怎麼會拒絕,他指了指旁邊的凳子,道:“坐。”
魏惜金看了他一眼,彈了彈衣襬入座。
他入座時,陳東河已經進來了,他的右手已經被正了骨,手腕纏了繃帶,連同一截木板綁了吊在胸前。
這小子面滑心正,為人十分仗義,雖出自高門,卻有江湖遊俠之風,他的右手被魏惜金折了,即便接好了骨,日後在劍術上再難有所成就,好在他如今眼界大開,一門心思要隨陳挽風修道,陳挽風對他有愧,也就預設了這個徒弟。
魏惜金坐著,陳東河站著,陳挽風也沒有將陳東河趕出去,在他們面前跺了兩步,神色猶豫,欲言又止。
“陳道長,有話請講無妨。”魏惜金淡淡的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兩人相看生厭,可如今不得不同舟共濟,也實在夠噁心人的了。
“有件事,我想來想去應該告訴你,只是太匪夷所思……只怕我說出來,你要當我瘋了。”陳挽風躊躇道。
魏惜金盯了陳挽風半晌,那雙銀灰色的眼睛好似堪破了什麼,問道:“不知道陳道長要說的,與我想的是否同一件事。”
“嗯?”
“恕我直言,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看魏惜金認真的神情,不像是為了罵人而來這麼一句,陳挽風愣了一下,想了半晌才恍然大悟。
原來昔日玄冥童子以命換命,用自己的靈骨血肉修補了他的身體,如今他也已是個不生不死不人不鬼的異類了,這也正好解釋了,為什麼虞娘破了他的肚腸,他卻還能活下來,而且恢復得極快了,這並非全賴魏惜金的手段,多半是他的身體異變之故。
“是極,我便是要與你說這件事。”陳挽風點頭道:“我早就死了,但又不是死人,這事恐怕要從我在茅山的時候說起。”
魏惜金還好,陳東河倒被他的話嚇了一下,估計這孩子最近三觀被顛覆得很了,故而僵硬著身體,抿緊了嘴巴,硬是沒有跳起來。
陳挽風就將自己在茅山遇到玄冥童子的事情說了,第一次他以為玄冥童子是個瘋子,誰知道後來竟然遇到柳書禹父子投山,就信了幾分,第二次玄冥童子帶他穿越時空看到了茅山大劫難,他便信了十分,然後聽他的話去了魔龍山,正好遇到了魏惜金和虞娘,殺了假陰山魔尊,下山路上被真陰山魔尊所殺,最後第三次遇到玄冥童子,被他救活,以命換命。
“天道茫茫,人知渺渺,雖然你說的事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但我信你所言非虛。”魏惜金不愧見多識廣,沉吟片刻,一下就接受了,只剩下被兩人忽略的陳東河略有凌亂。
陳挽風略略笑了笑,雖然他不喜魏惜金,然而此刻恐怕他也是唯一會相信他的人。
“這段時間我仔細想了想,如果沒有玄冥童子干涉,當日我就不會去魔龍山,你和虞娘上了登天塔之後,虞娘就落入了陰山魔尊的手中,而你恐怕……多半當時就遇難了,再後來便有了以後茅山的大劫,我也就死在了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