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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
其實快遞小哥特熟悉這隻小手,每次他把快遞送上樓,這人面都不漏,就伸出一隻手簽收,這手他看了五年,這棟樓他爬的次數,快比回家多了。
有次喝多甚至家都沒回,順腳直接跑這來了。由此可以預見快遞小哥的心理陰影面積。
但此刻真的全須全尾的見到人,他本來怒火滔天,在這炎炎夏日,硬是洩了個乾乾淨淨。
這姑娘生的白,不是白皙而是慘白慘白的,且就是因為白,更顯得眼下烏青成片,效果尤為恐怖,且瘦,瘦的穿件衣服不像是人穿的,活像是衣掛掛出來的。
楊春風穿著一件巨大的T恤,上頭印著個巨大的骷髏,下身一個喇叭闊腿褲,叮鈴鐺鐺帶一堆鏈子的那種。
兩個骷髏摞在一起的效果,是十分具有殺傷力的,楊春風大眼睛無神的盯了快遞小哥一眼,笑的十分之僵硬可怖,“我……其實我就是不愛下樓。我……”
“我以後都給你送上去。”快遞小哥飛快的打斷楊春風的話。
他怕這姑娘再說兩句話,死他跟前。
這形象完勝絕症病人。
楊春風努力勾了勾許久未動過的嘴角,想竭力衝著快遞小哥哥展顏一笑表達謝意。
快遞小哥看著這個微笑,從後背到天靈蓋瞬間起了一層汗,不是熱的是他媽冷汗。
人形骷髏加白畫皮,對著你裂開嘴,你只能想到被撕開血肉的噴濺,想不出什麼善意的感謝,快遞小哥幾乎是屁滾尿流的跑出樓道。
騎上自己在外停了半天的小電動,車座上被太陽曬的險些直接煎了他倆蛋的熱度,竟然讓他覺得挺親切。
眼看著快遞小哥跑了之後,楊春風在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溝通多麻煩,抱著快遞盒子,慢悠悠的上樓了。
楊春風是個宅女,宅到什麼程度呢,就是連衛生巾都要淘寶送貨上門,連倒個垃圾,都要攢上三五個月,超市逛街聚會工作談戀愛,這些二十二歲女孩子該有的正常生活,她一樣都沒有。
她十幾歲父母雙亡,親戚輪了一圈,都覺得她可能有病,最後還是個八竿子勉強打著的親戚答應收養她。
收養她的是個遠方又遠方的表姨媽,表姨媽不愧為能接受楊春風的,倆人怪癖複製黏貼一樣如出一轍。
好好的老太太,不跳廣場舞不和老頭子們眉來眼去,也不下樓遛彎,整天關著門,和楊春風東屋一個西屋一個,倆一對的死宅。
早些年還問問楊春風有沒有上學的意願,後來乾脆倆人除了偶爾叫外賣飯點的時候撞上,基本上一個屋子兩個世界。
表姨媽是個名副其實的包租婆,一整棟樓,都是表姨媽的,每逢月初,門縫裡總是塞一堆寫著名字的信封,都是租客們的房租錢。
雖然收養了楊春風之後,表姨媽沒給過楊春風什麼家的溫暖,愛的感動,但是在金錢和物質上,是十分大方的。
月初門縫一堆的信封,基本上是誰撿著就歸誰,楊春風有一次想試探一回表姨媽的底線,連著好幾個月都把門口的信封撿的一個不剩。
六個月之後,表姨媽終於破天荒的找了楊春風,楊春風本來就是鬧著玩,都把錢準備好想還了,好幾萬呢。
但是表姨媽卻不是找她要錢,而是問她是不是錢不夠花,是不是要買什麼喜歡的東西,不行就賣一套房子,說樓裡有租的久了的顧客,是願意花錢買下來的。
楊春風到現在到清楚的記得那一刻心中的感覺,那時她自父母去世後,第一次,重新體會到被人寵愛的感覺。
不過表姨媽顯然也是個不善於表達的人,兩人又恢復了各自死宅的相處模式。
而門口的錢,自那之後,常常好幾個月都沒人去撿,散落一地,土豪的很霸氣。
楊春風一天天長大,表姨媽一天天變老,表姨媽去世的那一天,又破天荒的摸了摸楊春風的頭,表示自己確實是喜歡楊春風的,並且一整棟樓,都留給了楊春風。
當然,不然也沒人給,表姨媽似乎除了她之外,一個親人都沒有。
楊春風賣了兩套房子,給表姨媽買了一個很上檔次的墓地,葬禮之後,楊春風搬到了表姨媽的房間,日子又恢復了死宅。
今天又是月初,門口賽了一大堆的信封,楊春風抱著快遞進門,將信封用腳往門口堆那一大堆裡頭踢了踢。
她已經很久沒有撿過門口的信封了。
幾年的獨處,楊春風更加的不愛出門不愛與人溝通,無論什麼生活用品,都一律淘寶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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