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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一個偏僻的、沒有攝像頭的小路上,她停下了自己騎著的小電車,去扶起了那個躺到在地上的老奶奶,親自把老奶奶送到了附近的醫院裡……
回憶戛然而止,女鬼不願意再回想下去了,她攥著胸口衣服的手越來越緊、越來越緊,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嗚咽、□□。
十萬呀!
那個老奶奶的兒女竟然訛詐她、向她索賠十萬!
她不同意“賠償”,就被老奶奶的兒女給告上了法院。最終,她敗訴了。她想繼續上訴,但家裡卻連上訴的錢都拿不出來。
在那之前,她從來不知道,這世上的老人除了“慈祥”這個形容詞外,原來,也還可以用“惡毒”來形容。
她為老人的訛詐買了單,也為自己“愚蠢的善良”買了單。
打那以後,她才知道,原來,做好事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十萬,完全可以將這個準備邁向新生活的家庭給摧毀了。
人們說,晚上和紅衣的陰氣最重。一般人要是穿著紅色的衣服在晚上死了,那多半都是要變成厲鬼的。她原本是不相信這些的,但那一刻,她無比希望這是真的。
在自殺的那一晚,她刻意挑出了自己那條準備穿去參加畢業聚會的紅裙穿上。如果“厲鬼”一說是真的,那麼,她一定要去向那些害死自己的人索命!
她的整個人生都被毀了,她的身上有“案底”,她找不到一個能讓自己家庭快速好轉起來的工作了,她幾乎是懷著滿腔的憤怒和怨念,死在了家裡。
而在真實接觸死亡的瞬間,其實她自己是知道的,掩埋在深深怨憤情緒下的,其實還有她對自己父母的濃濃的愧疚。
她愧疚於自己給家裡惹來了那麼多的麻煩,也愧疚於自己在鋪天蓋地、潮湧而來的壓力、鄙夷裡,最終選擇了用死亡來逃避,讓那些知道自己提起上訴,用“逃避責任”來謾罵著自己的人,把“管教不嚴”的罵名,推到了他們的頭上。
她聽到過爸爸嘴裡一句又一句地念叨著“都怪我”,看到過向來和睦的父母,在事發以後,第一次進行了激烈的撕扯。甚至,在那一場罵戰裡,爸爸還重重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一個民工的力氣有多大可想而知。
他的臉上高高腫起,足足三天都沒消下去。
她的存在,讓他們蒙羞了。她知道,所以哪怕是死後,在聽到辛玉衍提起親人可能透過螢幕認出自己後,仍然覺得羞於讓父母看見。
女鬼失聲痛哭著。
而透過靈魂而傳出來的情緒,帶著些微的靈力,往往也是最為感動人的。否則,這世上也不會有“驚天地,泣鬼神”這麼一句俗語。
此時,哪怕原本僅僅是圍觀著這一幕、甚至是對女鬼懷抱著些斬草除根想法的通靈師和觀眾們,分明不知道這女鬼的生前經歷過什麼,也不知道辛玉衍究竟是戳中了她心裡的那個點,僅僅只有女鬼的悲痛的情緒渲染著,也被牽扯得有些悲從中來。
“楠楠,我的楠楠!”
而至於哭得最狠的,也莫過於螢幕前看著女鬼滿眼都是愛憐和哀痛的她的父母了。
辛玉衍看著女鬼,知道自己雖然觸碰到她心裡扎得最深的那根刺了,卻也知道自己還並沒有把那根刺□□,反而讓那根刺越陷越深了——
她此時並沒有吸食其他無辜的亡魂,她身上的怨氣也開始變得更深了一些。
無疑,女鬼生前的本性並不壞、甚至可以說是十分善良的。以至於她即使是變成了厲鬼,從前的心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沒想過要傷害活人,而是隻想著要靠吸食其他的亡魂來增強自己的力量。
她或許不相信“人性本善”了,所以她在卡薩帕開口的時候,可以極具嘲諷地冷笑。她或許不在意身上的業障再多些了,她根本不想再進輪迴,從那樣的人世裡再走一遭。
辛玉衍閉了閉眼,因為並不曾直接接觸到那個所謂老人本人,透過女鬼身上滿是陰氣和怨氣的靈場尋到了那老人一家的靈場後,第一次伸出了右手,在指尖上進行著掐算。
她說道:“那一家害了你的,即便沒有你的插手,最終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那個害了你的老人,晚景淒涼,一雙兒女把那十萬拿走瓜分了,卻在她老到動彈不得的時候,都不願意給她養老,最終,她是自己渾渾噩噩死在街邊的。”
她的手裡繼續掐算著:“至於她那一雙主使她訛詐你的兒女,最終,自己養出來的孩子也不過是像他們自己一樣自私自利。他們也會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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