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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恨恨的聲音，“胡姐——你幹嘛要賣給他們啊！”

“不賣給他們，難道賣給你？你捨得買？你平時對來買東西的人兇就兇點了，哪有你這樣把人往外面趕的，這又不是你家的店。”

這一席話說得那年輕些的售貨員再不敢反駁，胡姐她家男人是這鎮上當官的，平時只要她厲害一點，她也就不敢在嘴上再說些什麼了，只能在心裡對著又伏在桌案上睡覺的人憤憤不平。

張建業緊緊拉著趙彩雲的手出了店門，看著外面人來人往的，這才將手給鬆了開，“建業哥，這衣服太貴了，買這個回去不是白瞎了嗎？”

“怎麼能是白瞎呢，到時候天冷了，穿身上不就不浪費了嗎？只是……唉——說帶你來買東西，結果買了一肚子氣受。”

趙彩雲搖了搖頭，正視著已經停下來的張建業，“不會啊，供銷社的這兩個售貨員一直都是這樣的，尤其是那個年輕些的售貨員，我聽說是因為媒婆每次給她介紹的男人她都相不中，覺得那些人配不上她，後來她願意的男人看不上她，人家願意的，她又看不上，就成了老姑娘了，脾氣也越來越怪。”

張建業笑呵呵的看著說起那售貨員的糗事時，趙彩雲那幾乎放了光的眼睛，“呵呵……你又知道了？”

“嗯哼，”趙彩雲點點頭，“那是，你別忘了，那個大陳媒婆，還有小陳媒婆都是什麼樣的人，那可都是想要比對方強的！這個要是知道需要找物件的人多些，那另一人就一定要比這個更厲害，就這也是當初那個陳菊花到我家給我說親時對我爸媽說的，讓我別太挑，要不就挑成剛剛那售貨員那樣了。”

可人家到底是沒挑，就等著他了。想到這裡，張建業的心情好了許多，朗聲說道：“走，再帶你看看別的，有什麼想買的，我們再到別處看看。還有，到時候辦事情這新衣服得要，這大衣到時候也不能穿。”張建業看了看被他抱在手裡的大衣，只能說道：“我們再隨便到別處看看去吧。”

“哎呀，建業哥，這不用。你不是說這鎮上賣衣服的也就供銷社多嘛，反正我也不想再到供銷社去了。不過有個地方，差不多可以。上次綵鳳過帖的時候，她身上那身衣服還是我託這鎮上的錢裁縫做的，到時候我從家裡拿點布料，讓錢婆婆給我做一件就行了，比買一件衣服要便宜多了，給錢婆婆一點手工費就行。”

趙彩雲說著話，想起來些什麼，上下打量了張建業的身上，問道：“到時候也給你做一套，反正家裡壓箱底的布料也不少，放在那也是發黴。”

張建業聽了趙彩雲說的話，雖然心裡甜絲絲的，可一想著本來今天出來的任務就是給趙彩雲置備些東西，可如今她是打算連他的衣服，她都找人給做了，心裡又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本來是帶你來買衣服的，可如今，衣服沒買到，還得讓你找人去做。”

趙彩雲笑呵呵的拍了拍被張建業拿在手中的大衣，說道：“衣服你不是買了嗎？這不就是！建業哥，我知道你想對我好，反正也不急在這一時。我們先到錢婆婆那量一量尺碼，下次我就可以直接把布給帶過來讓錢婆婆給我們做衣服了。”

那行，這次是趙彩雲走在人流中帶路，張建業他還真不知道錢婆婆住在哪裡。趙彩雲帶著張建業拐了兩次彎，終於在一個門口掛著一塊畫著大剪刀的小房子那裡停了下來。

屋裡除了布料，做好的衣服，就是捲尺，和唯一一樣大傢伙，一臺縫紉機，還有一高一矮的兩個凳子。縫紉機也是錢婆婆最值錢的一樣東西了。錢婆婆坐在縫紉機面前的凳子上，雙腳踩在縫紉機下面，咯吱咯吱的聲音一點點的在這個小房子裡散開，迴盪。

“錢婆婆，您好了沒？”趙彩雲先進了屋，往旁邊站了站，怕擋著她的光亮。

“快了……快了。”錢婆婆抽空抬眼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繼續忙著手上的活。

屋裡也只一個瘸了腿的小板凳，張建業將它放倒，才讓趙彩雲坐了下來，他則站在她的身後，打量著這小小的房間。

等忙完了手上的活，收針，剪線，錢婆婆才從凳子上起身，走到趙彩雲的身邊，眯著眼打量著說，“你是那葉莊的那個姑娘吧？”

趙彩雲點點頭，笑著說道：“錢婆婆，我之前來找你做了件衣服，現在又要來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麻煩啥啊。老婆子別的事也沒有，每天就想著做點衣服了，怎麼，上次的衣服做得不合適？”

“不是，不是，”趙彩雲連連擺手，說道：“上次的衣服是做給我表妹的，今天這衣服是做給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