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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藥又端著銀盆要去倒水,還要去殿內清掃,隨意交代幾句就先去內殿忙活了。
皇上不在朝安殿時,茶房只會留有兩個宮女,其中一個早已去了內殿,如今芍藥又去了,只留下了黃芪一人。
安靜的房間內,除了爐火上燒著的水壺在發出微弱的呼呼聲,再也沒有別的響動。
黃芪從茶房的視窗往外看去,殿門口守著的侍衛還在一絲不苟的守衛著,不遠處的荷塘邊,魏溪那小小的身影在柳樹間若隱若現。
房內,薄皮的荔枝散發著淡淡的果香,那麼的誘人。這東西千里迢迢運過來,在路上哪怕有冰鎮著也會壞掉大半,別說是平民百姓家了,就連皇城裡的大臣們一年到頭也就只有宮裡賞下來那麼一小碟,重要的家眷一人一個也是不錯了。
現在,累累的荔枝擺放在銀盤裡,堆得高高的,綠葉上的水珠還欲滴未滴。
☆、第二十一章
快六月的晌午,陽光刺目,照得斗拱上碧翠的獅子石雕也懶洋洋一般。
朝安殿內庭的奇花異草萎靡的顫了顫枝葉,荷花下的錦鯉更是探頭冒出一個水泡,映照出樹蔭下小小的宮女那似睜非睜的眼眸。
空曠的宮殿內,突然一聲大喝:“你在幹什麼?”
桌案邊上的黃芪倏地轉身,眼神慌亂的看向門口身型瘦長的年長女子:“挽袖,挽袖姑姑!我,我在整理果品。”
挽袖抬腳入殿,居高臨下的靠近:“整理果品?在你嘴裡整理嗎?把東西吐出來!”
黃芪閉緊了嘴,極力隱藏舌尖的美味,躊躇了半響才含含糊糊的開口:“姑姑,奴婢嘴裡沒東西啊。”
挽袖快步走到她的對面,突如其來的朝著對方臉上甩了一巴掌,黃芪嘴裡的荔枝果核毫無意外的被打飛了出來:“沒東西,這是什麼?茶房裡的其他人呢,都死了嗎?”
茶房這麼大的動靜,原本在內殿打掃的芍藥和另外一名值守宮女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芍藥見過挽袖姑姑!”
挽袖指著三人:“前些日子輪值的人就說茶房果品數目不對,怎麼查都查不出原因。現在我知道為何不對了,監守自盜,能夠查出來才有鬼了!”
那宮女首先開口:“冤枉啊姑姑,這人不是茶房的人!”
“她是誰?她怎麼在這裡?”
芍藥只是猶豫了一會兒就回道:“姑姑,她是內務處的宮女,名喚黃芪。”
挽袖咄咄逼人,瞪著跪在地上簌簌發抖的黃芪厲聲質問:“內務處的宮女跑到朝安殿來做什麼?誰讓你來的?內務處的掌事人是誰?”
黃芪自然不敢回答。
殿內一時落針可聞。那值守宮女暗中推了推芍藥,兩人悄無聲息的對視了一眼,芍藥這才小心翼翼的道:“姑姑,內務處的掌事姑姑姓張。”
原本只是黃芪一人的錯處,聽挽袖姑姑的意思還要追究內務處的責任。本來,教導宮女就是內務處的職責,加上黃芪時內務處的人,挽袖要責罰黃芪,首先就必須通知對方的頂頭上司。
這下,黃芪才徹底的慌亂了起來:“姑姑,是奴婢的錯,奴婢只是一時鬼迷心竅!姑姑,不幹師傅的事,是奴婢自己……”黃芪與張姑姑關係不一般,如果只是自己受了責罰,遲早還是要送到內務處重新教導,有張姑姑罩著,她遲早會重新爬起來。可若是連累了張姑姑,那就徹底的斷送了黃芪的退路。
挽袖姑姑好歹也是太后身邊伺候過的人,宮人們之間的那點關係網她也明白,也有自己的一套生存哲學。
往日裡,宮人們會相互照應,可時日不同,挽袖背後的大山不止是穆太后,還有皇帝。身為皇帝身邊的大宮女,她不敢有一點疏忽,由小見大,挽袖想得更多:“是不是你鬼迷心竅問一問旁人就知道了。我第一次知道,堂堂朝安殿的護衛居然鬆懈到如此地步,居然連一個小小的宮人都可以隨意進出,是誰給她的權利?又是誰在背後指使她,讓她連皇上的東西都敢染指!如今她還只是偷食貢品,若是她在貢品上下毒呢?誰能知道,誰能承擔後果?你們又有幾個腦袋可以擔待?”
值守宮女跪道:“姑姑,這人不是我們放進來的啊!最開始的時候我們也阻攔來著,可她說……”
挽袖目光一冷:“說什麼?”
值守宮女與黃芪可沒有關係,又不是一宮的人,要落井下石實在是太容易:“說永壽殿的茶房她都去得,朝安殿為何來不得。”
挽袖姑姑面色爆紅,瞪著黃芪的樣子都帶出了猙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