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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別嚇她了,知道她膽子小,從小就愛欺負她。”見兒子面色如常,就收了笑意,微微嘆息一聲:“你別看你舅舅整日裡沒個正形,其實他心裡苦啊!相信皇上也知道了吧,你舅舅的二兒此次也在陣亡將士的名單內,可憐那孩子還不到十七,就莽莽撞撞的跑去戰場,如今你舅舅白髮人送黑髮人,還得苦心哄你舅母開心,為了她,連家裡的面子都顧不上了。你說這是造了什麼孽喲,你二表哥從小就是個不聽長輩勸的,你舅母也一味縱容,這下好了,棺木剛剛運回來,這下他們說什麼你表哥都不能出聲了。”
穆瑤跪在穆太后膝前,勸道:“姑母,您快別傷心了。父親常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二哥他為國盡忠求仁得仁,哪怕為此舍了性命想來他心裡也是甘願的。母親已經哭得眼都要瞎了,姑姑您可得保重身子,否則下次我連宮門都不敢入了。”
穆太后眼角含淚:“哀家只是想起你們小時候的事兒了。他總說自己武藝天下無敵,不但愛去練武場找禁衛軍們比鬥,連皇上也被他纏著比試過幾場,那時候多鬧騰的一個孩子,沒想到一轉眼就沒了。聽說他當初鬧著要上戰場時,離成親也就剩兩個月了,結果自己偷偷跑了,連個後都沒留下,更別說日後逢年過節連個給他燒香的人都沒有。”說著居然嗚嗚的哭了起來。
穆瑤悄悄的窺視了一番冷著臉的皇帝表哥,細聲細氣的安撫太后:“姑姑您放心,那家姑娘欽慕哥哥多年,聽聞哥哥為國捐軀後非但沒有退掉親事,還親自與母親說她生死都是哥哥的人,哪怕哥哥沒了,她也要嫁入我們穆家代替哥哥為父母盡孝。”
穆太后果然收了眼淚:“你的意思是,結陰親?”
陰親也是冥婚,古來就有父母未免九泉之下的孩子孤苦伶仃,特意在陽間替他們張羅一門親事。一般同意結陰親的女子大多是家中清貧無力為繼,也有為了兒子娶親,賣女賺媳婦本的狠心父母。富貴人家願意結陰親,裡面的緣由就複雜多了。
穆瑤點頭,猶豫了一會兒才道:“那姑娘話裡話外的確是非哥哥不嫁了。父親開始怎麼也不願意,母親也說沒得毀了她一輩子,那樣哥哥泉下也難安。可是,那姑娘鐵了心,居然絕食了,直言若是穆家不同意,她不在乎生不同裘死同穴了。”
穆太后嘆口氣,揉了揉眉根:“難得那孩子重情重義…”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噔的一聲,秦衍之將茶盞擲在了茶几上,冷喝:“簡直胡鬧!”
穆瑤與皇帝年歲相當,小時進宮多次,也沒少與秦衍之嬉鬧,說將對方當做皇帝,不如當做哥哥居多,故而甚少看到秦衍之怒氣騰騰的樣子。乍然聽到這聲,整個人都被震得頭腦昏沉,一時不知身在何處,只來得及呼喊一聲‘皇上’就再無其他言語。
秦衍之冷道:“這事絕不能成!等過幾日朕挑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親自給她指婚,看她還鬧不鬧。”
穆瑤看著面前的少年天子,彷彿第一次發現對方如此的高大冷肅,緩慢磕頭:“皇上恕罪!”
穆太后深深的嘆口氣,緩緩的道:“皇上說得沒錯。穆家是皇親,你哥哥與皇上那是一同長大的兄弟,別說是生前了,就算是死後,想要與我穆家攀關係的人也只多不少,我們沒必要為了這事壞了名聲。”
穆瑤垂首:“姑母說得是。父母憂思過盛,難免鑽了牛角尖被有心人利用。”等到穆太后讓她起身,又依偎著穆太后的手臂笑道,“皇上思慮周全,連姑母也自愧不如嗎?!”
穆太后這才展顏,慈愛的看著越發出眾的兒子:“那是,他可是皇上,他若不英明,還不都被那些口蜜腹劍之人給糊弄了去。”
瞬間,康雍宮的氣氛鬆快了不少。因為剛剛下朝,穆太后就讓人送了點心上來,看著兒子吃了幾塊後,才開口問他:“聽說將士們的賞賜還沒發放?”
秦衍之胃中暖呼了不少,面容也緩和了下來,少年人的稚氣雖然已被帝王威儀取代,此時卻難得的流露出一點痕跡:“恩,有些細節朕還在與大臣們商討。”
穆太后沉重的點頭:“要快些安排了。年前的大勝總算讓百姓們喘了口氣,不用打仗了,將士們也可以重歸故土,沒有賞賜帶於家人,過年後的日子就苦了。活著的人辛苦,更加別說那些陣亡的將士們,他們一家老小都指望著撫卹金過活。他們的兒子丈夫保家衛國,朝廷不能寒了他們的心,該有的賞賜絕不能吝嗇。”
“母后說的是。”
穆太后仿若尋常百姓家的母親,無時無刻不操心著孃家那一攤子大事般,憂愁的道:“你舅舅就在戶部當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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