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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皇帝一如前三日,早早的批閱完奏摺就被什麼勾引了似的,急匆匆的跑回了後宮。
魏溪剛剛整理完手中的冊子時,去而復返的小吳子出現在了面前,他輕輕的將一把樂器放在她的桌面上,欲言又止,半響才道:“皇上有苦衷的,你別怪他。”
魏溪笑道:“我一個臣子,怎麼可能責怪君王!”
小吳子手足無措,嘆息一聲,搖著頭走了。
偌大的宮殿安靜了下來,沒有了翻閱奏摺時的沙沙聲,也沒有了那人或驚喜或憤怒的說話聲,更沒有了那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死活要湊到她身邊討打的人,所有人都在悄無聲息的前進著,所有的事都在慢慢的改變著。
只有她,被時光的河流沖刷到了岸邊,留了下來,或喜或悲。
叮叮咚咚的琵琶聲在小小的宮殿裡迴盪,在夜幕下飄散。少年天子的身影隱藏在了龍柱之後,看著那熟悉的少女抱著他贈與的琵琶一步步走出朝安殿,走出他的視線。
他不知道,他心心念唸的人就在他目光無法企及的地方被人攔住,被人帶走,再也沒有回來。
☆、第86章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的貞操還在,別擔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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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後,秦衍之回想那段時日,心口還會滯悶,四肢像是被抽空了血液一般發麻僵硬,眼前發黑,感覺不到今時明日。
人生最痛苦之事,莫過於剛剛發現自己的心意時,就陰差陽錯的永遠失去。
魏溪消失了三日後,秦衍之才發現事情脫離了掌控,第一次驚慌失措,第一次撕心裂肺,第一次生無可戀。
小吳子被人告知宮裡無緣無故死了個小太監的時候,誰也沒有當做一回事。後宮之中,每日都有生命逝去,悄無聲息。沒有主人的後宮是墳墓,有了主人的後宮是活著的墳墓,會把所有期盼活著的人大口大口的吞噬殆盡。
誰也沒有將那個小太監聯絡到魏溪的身上,直到,小太監上吊的那口井中浮出另外一個人的身影。
秦衍之聽到小吳子彙報時,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茫然的問:“誰落井了?”
小吳子嘴巴蠕動著吐出兩個字,秦衍之似乎沒有聽清,乾笑了聲:“跟蚊子似的,朕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小吳子口中的悲痛根本不加掩飾。
“魏溪!”他說,“魏溪落井了,就在宮裡。”
“你他媽放屁!”秦衍之大喝,無數的奏摺飛揚而起,打在小吳子的頭上身上,打落了筆墨紙硯,整個御案歪了半邊,少年天子的臉色青白中透著猙獰,十分的可怕,“朕前幾日親自目送她出了宮,她怎麼會還會在宮裡?”
小吳子跪在殿中,頭也不抬。
秦衍之暴跳如雷,幾步衝了下去一把揪起小吳子的衣領,逼著兩人四目相對。
“她是不是又翹班了?你去翰林院問一問,她是不是請假了。這人從小就懶散,在太醫院當值的時候兩天打漁三天曬網;朕惹她生氣了,轉頭就走,一聲招呼都沒有;對了,你去魏將軍府邸看看,或者她兄弟家,再或者和安堂……”
“皇上!”挽袖從門口進來,滿臉淚水的攙扶著他。
秦衍之視而不見,甩開眾人疾步往外走去:“她連戰場都去過,瘟疫都不怕,會被一口小小的水井給吞了?你也太小看她了,魏溪……朕的魏溪,怎麼會死在那種地方?怎麼會……丟下我一個人?!”
“皇上,”小吳子抹乾了眼淚,追在後面喊著,“皇上,請節哀!”
“不!”秦衍之的身子搖晃了幾下,猛地推開了攔在身前的侍衛,“朕去找她,招她入宮,除了朕的身邊,她哪裡都不回去。只要朕……”
“皇上,皇上!”
魏溪揮舞著雙手,無盡的黑暗,窒息的恐懼,漫頂的潮水瞬間就將她吞沒。嘩啦一聲,她揚起了頭,彷彿要穿透那無底的黑洞,掙扎出活路。
嘭的,明明拼盡了全力,手背打過去依然是軟綿綿的觸感。她猛地睜開眼,熟悉又陌生的環境讓她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
藥香、軟枕,鮮嫩的花,這是將軍府魏溪的房間。
她——又回來了!
魏溪劇烈的喘息著,眼睛不停的在房間裡轉動,指尖在掌心裡掐出的紋路都在提醒她,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魏溪呵呵的大笑,喉嚨裡卻發出赫赫的響聲,就像不堪重負的風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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