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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簷留意到了,沒說話。
“差點就回不來了。自從過了年,就改了規矩,提前兩刻坊間的大門就要關上。幸好簷兒跟著,才得以進來。”景氏笑著,若無其事和凌青菀說話。
盛京城裡,有一百多條坊。
每條坊都有坊門,一更關門,五更開門,這是宵禁。每坊都有武侯鋪,那些武侯負責關門、開門。
坊內也有商鋪、酒肆、茶樓甚至青樓,各色俱全。晚上關了坊間的大門,各坊住著的人,仍是可以逍遙作樂,徹夜不眠。
對於坊內的鋪子,武侯們都睜隻眼、閉隻眼。
雖然有宵禁,盛京的夜仍是繁華的。
安簷是禁軍侍衛司的小官,他有特權可以在宵禁後隨意出入各坊,甚是能在街上行走。
哪怕是宵禁,安簷也不必住在凌家。
凌青菀差點就忘了這點,以為安簷今夜要歇在她家裡。經過她母親一說,她突然想起了,不由笑了笑。
“。。。。。。簷兒聽說你病了,特意替你姨父、姨母來瞧你。”景氏又道,“你姨父、姨母擔心得很,姨母和大表嫂明日再來瞧你。”
驚動了姨母全家。
“我沒什麼病。。。。。。”凌青菀道。
景氏輕輕摸了下她的頭。
“簷兒,你坐下,和菀兒說說話。”景氏對安簷道,“我去廚下備飯。你今天歇在這裡。”
“不必麻煩,姨母。”安簷道,“我說幾句話就回去。”
“這樣見外?”景氏笑道,“你長這麼大,還沒有在姨母住過。”
安簷就不好再說什麼。
反正回不回去,他挺無所謂的。
景氏不等他再回答,轉身喊了凌青城,母子倆出去了,留下滿屋子的丫鬟和婆子們照看一二。
凌青城去坊內的酒肆,買些好酒,以及名菜,款待安簷。
景氏去廚下吩咐今夜的菜,順道去外院,讓丫鬟把外廂房收拾乾淨,被褥之物,全用凌青城的。
故而,他們母子半晌未回。
丫鬟們見室內光線淡,特意又點了兩盞燈。一盞在桌上,一盞在梳妝檯上。
光線頓時鋪滿了屋子。
安簷和凌青菀對面而坐。
兩人沉默片刻。
安簷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個錦囊,擱在手掌裡。他將手掌攤開,一個海棠色金絲紋錦囊,錦簇華麗。
凌青菀看了眼,沒有看錦囊,卻瞧見了安簷的掌心。但見他掌心佈滿了老繭,不由想到了自己那個夢,心裡倏然發緊。
她表情微變。
這種倏然厭惡的情緒,沒有遮掩住,露了出來。安簷看得一清二楚,眼眸微沉。
他開口道:“這個是你的護身符,你曾經說是八歲的時候,一個道士給的。
你小時候身體不好,帶了這個護身符之後,就很少生病。而後,一直用錦囊裝起來,貼身戴著。
上次給了我,你就寒風病了半個月。這次,又無故染了邪祟。我想來,怕是這個緣故,所以送來還給你。”
凌青菀微訝,抬眸看著他,想從他臉上辨出真假。
自己和他的關係,已經好到了把貼身戴著的護身符送給他的地步嗎?
匪夷所思。
凌青菀一點也不記得有這麼回事。
“你很吃驚?”安簷突然反問。
這話問得有點鋒利。凌青菀的每個表情,他都能解讀出來,所以她的吃驚,他心知肚明。
“。。。。。。我有點忘記了。”凌青菀直言,“上次生病之後,腦袋糊里糊塗的。”
“的確是糊塗。”安簷道。
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往常的冷漠,隱約有幾分笑謔。可是凌青菀往他臉上看去,他依舊是那份清冷。
錦囊就在他的掌心,他說:“拿去吧。”
他並沒有放到桌子上。
凌青菀微微蹙眉。
她猶豫一下,伸手去拿。
安簷突然五指一收,就將凌青菀的手包裹在掌心。突如其來,凌青菀心頭一驚,下意識縮回手,卻被安簷牢牢箍住。
凌青菀眼底起了霜色,看著安簷。
安簷對她的怒意視若不見,緊緊包裹著凌青菀的手,臉色不改清冷,口吻依舊冷漠,道:“往後,別再生病了。病了一場,就像換了個人。。。。。。”
凌青菀的眉頭蹙起來。
她竟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