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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膳。這不是什麼難事,卻是蘇妤決計不願做的事。尋常人家,是妾室服侍正妻用膳;而在宮裡,皇后亦可傳嬪妃服侍用膳——雖則有這規矩在,卻鮮少有哪個皇后或是執掌鳳印的宮嬪當真這樣做,葉景秋也不曾用這樣的辦法為難過蘇妤。
這是竇綰為同時給葉景秋和蘇妤立威而想的法子,一面讓蘇妤知道日後她才是正妻,一面讓葉景秋清楚如今住著長秋宮的是她竇綰,葉景秋不敢做的事她也敢做,因為她住長秋宮住得名正言順。至於邀嫻妃前來,她只是想看看這個協理過一陣子六宮、又被疑毀她禮服的阮氏何許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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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了一靜,佳瑜夫人的視線終於瞟了過來,瞥著蘇妤微有一笑:“今日就有勞蘇貴嬪了。”
蘇妤淺抿著笑意,垂眸應了聲“諾”。便自如地走上前去,執了碗筷起來。
“夫人”看蘇妤鎮靜如常,嫻妃心中愈發慌了,忐忑不安地看向佳瑜夫人,垂下羽睫溫聲勸道:“夫人,臣妾宮中隨居的兩位嬪妃是親王送進來的人,遵規守矩,夫人如若想讓嬪妃侍膳她們大概更為合適。畢竟蘇貴嬪”
畢竟蘇貴嬪曾是當家主母。嫻妃的話說了一半哽在了喉中,啞了一啞,改口只說:“畢竟蘇貴嬪也是一宮主位。”
“嫻妃妹妹這話就錯了。”葉景秋猶自笑睇著佳瑜夫人,緩緩道,“她是一宮主位,可本宮執掌著鳳印,佳瑜夫人住著長秋宮。指不定日後誰就是皇后,傳她來侍個膳又如何?”說著笑意蔑然,“再說,即便誰也不是皇后,本宮與佳瑜夫人也都位居正一品夫人。”
蘇妤的面色不自覺地發了冷,不動聲色地頜首夾菜。
桂花糯米藕,因為淋了蜂蜜故而一片片粘在一起。蘇妤輕輕用筷子把藕片分開,第一片擱到了佳瑜夫人面前的碗裡。
葉景秋神色一厲,佳瑜夫人未作理會地執起筷子頜首淺笑。是以第二片藕片擱到葉景秋碗中的時候,蘇妤聽到她清冷一笑:“貴嬪該知道本宮不愛吃這些甜的東西。”
蘇妤的手一頓。夾著藕片的筷子縮了回去,將那藕片擱在了旁邊的一隻空碟子中。
嫻妃黛眉輕挑,淡掃了葉景秋一眼,一壁輕笑著說了一句“臣妾都是頭次聽說夫人您不愛吃甜的”,一壁就自己伸了筷子出去。筷子還未開啟,那藕片已經擱到了她碗裡。
嫻妃手上一滯,面容有些發僵:“貴嬪”
“嫻妃妹妹何必如此不自在。”葉景秋笑睨著她,又看了看正端起小瓷碗呈湯的蘇妤,“是,便如嫻妃妹妹所說,她也是一宮主位。但主位和主位不一樣,她麼說好聽點是個貴嬪,說難聽了,不就是個棄婦?戕害皇裔,若不是看在霍老將軍的面子上,她豈能活到今日。”
蘇妤的雙手都是一緊,不自覺地眸色凜然,猛一瞪之下竟驚得葉景秋一噎。隨即更起了怒意,輕一擊案,低喝道:“你瞪什麼!本宮說錯了麼?”
“章悅夫人。”蘇妤擱下碗筷,冷涔涔笑著,一改方才的恭順之相,“夫人說臣妾戕害皇裔那是陛下定的罪名臣妾無話可辯。但棄婦二字還不需夫人來說,臣妾畢竟還是一宮主位,陛下還沒將臣妾廢入冷宮。”
她一席話說得頗有些氣勢洶洶,弄得葉景秋身子一震,遂是惱意更甚,怒然喝道:“你還敢嘴硬?你在宮裡是怎樣的地位你心知肚明,如此強詞奪理簡直可笑!”
她在宮裡的地位委實和棄婦差不多,蘇妤確實心知肚明,但目下被她當著面譏刺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淡瞧著她,銜笑道:“臣妾是怎樣的地位?臣妾也是陛下親封的正四品貴嬪。若不然章悅夫人覺得如何呢,請夫人明示!”
葉景秋已經許久不見她如此直言頂撞,一時氣結,面上一陣紅一陣白地緩了又緩,一抬眼又見佳瑜夫人笑看著她,分明是有幾分得色。
“來人!”葉景秋一揚音,冷聲吩咐道,“蘇氏沒規矩,給本宮掌嘴。”
“章悅夫人!”嫻妃一聲斷喝喝住了正要上前的宦官,“夫人還是莫要欺人太甚為好,這是佳瑜夫人的長秋宮,夫人在這兒對一宮主位動私刑,傳出去是夫人您擔待著、還是佳瑜夫人擔待著?”語畢,她的視線划向蘇妤,幽幽又道,“再者,方才蘇貴嬪哪句話說得不在理了?”
葉景秋聽著她的話,胸口幾經起伏舒緩了氣息,遂一輕笑,仿若未聞地只向那兩名宦官道:“本宮的話你們沒聽見麼?”
“誰要掌摑貴嬪?”帶著幾許慍意的聲音冷漠傳來,聽得幾人都有一顫,各自起身見禮。
“陛下大安。”齊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