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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情之請?蘇妤微微一怔,側頭問她:“不知夫人有何事?”
“陸才人和充儀不睦已久了。”佳瑜夫人微低首道,“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充儀不敬、甚至是鬧到月薇宮去,這些事在座的諸位姐妹都知道。”她環顧著殿中諸人,語中一頓,視線移回了蘇妤面上,又道,“不過本宮還是想求充儀饒她一命。到底是剛受了失子之痛的人,難過之下犯下大錯也是有的。若是充儀肯網開一面,便去陛下那兒說說情赦她一次。”
佳瑜夫人說得溫和,言辭間皆是懇求之意,卻是和葉景秋半點關係沒有。心覺不對,蘇妤凝視著她一時未言。佳瑜夫人抬眸看向那宦官間目光微凌:“這是前些日子在充儀藥中做了手腳的宦官,宮正司審出來了,是受陸才人指使的。”微微一喟,佳瑜夫人低頭撥弄著鑲滿珠翠的護甲道,“本宮知道這是大錯,也不好強求充儀,只希望充儀心善。這事大概也就充儀和陛下開口才能管些用了。”
若不答應便是她心狠了。蘇妤心中冷笑,一壁疑惑著佳瑜夫人為何未拖葉景秋下水一壁從容不迫地應付著:“臣妾還奇怪呢,是什麼人要下這樣的手。陸才人”思量著一笑,偏頭看向遠處,“倒看不出才人娘子有這樣的本事,能把手伸進陛下的成舒殿去。”
“充儀娘娘”陸才人從方才聽到佳瑜夫人之言時便驚住,此刻蘇妤開了口,她才回過神來,愣了一愣慌忙跪地,驚慌失措地解釋,“臣妾冤枉臣妾是與娘娘不睦已久但從不敢害娘娘、更更加不敢在陛□邊安插眼線”一番解釋後,陸才人頓了一頓,有些惶惑地思量了一瞬,又向佳瑜夫人叩首道,“臣妾自知陛下為了充儀娘娘惱了臣妾,又怎敢再惹事端必是必是充儀娘娘自己在成舒殿不肯走,出了事便賴到臣妾頭上”
一席話,生生把原本猶豫著是否要為她說兩句情的蘇妤逼出了一聲森笑,蘇妤睇了她一眼,冷然道:“才人娘子好一張巧嘴。”
在座宮嬪皆覺得:這陸氏著實是嫌自己命長。
皇帝在一刻之後到了長秋宮,殿中也就僵了這麼一刻。這一刻的時間裡,任誰都瞧得出,蘇妤和佳瑜夫人之間有一場博弈。二人都維持著笑容,跟打太極似的把話頭推來推去,柔和的語中時有譏諷,都想逼得對方先失了分寸。
一個是從前的主母,一個是如今住著長秋宮的人。旁人皆知自己插不得嘴,都很有自知之明地沉默不言。
就連葉景秋也沒有多說半句話。
終是等到皇帝來了。當著皇帝的面,這二人總得各自有個態度。佳瑜夫人面不改色,還是那一番說辭,端莊賢惠地央蘇妤饒陸才人這一次,皇帝也自然而然地看向蘇妤,等著她拿主意。
不遠處跪著的陸才人已經快要哭出來。不論先前有過怎樣的不快,在這事上她確是冤枉的。可惜,蘇妤原是打算為她說兩句話,可在聽罷她那番言辭之後蘇妤只覺得,再為她說情,自己從前那兩年被人欺負就都是活該。
卻又不知該怎麼開這個口。宮中嬪妃便是心思再狠毒,在皇帝面前也總要裝個善良大方。她如是開口便要求皇帝嚴懲陸氏,一來皇帝必有不滿,二來日後在後宮的口碑也就沒的可說了。
賀蘭子珩打量著蘇妤的神色,想從她的一分分神色變化中看明白她到底是怎樣的心思。一邊打量著一邊思量著,賀蘭子珩縱使一時看不透,也猜出她這個為難的樣子大約是不打算開口給陸氏求情——要做樣子有什麼可為難的,直說便是了;這般的躊躇,只能是想嚴懲陸氏又怕自己不高興。
心有輕笑,皇帝淡漠地回頭瞥了陸氏一眼,冷聲道:“從前你摔東西、去月薇宮找麻煩也都罷了,如今做出這樣的事來”視線在蘇妤面上一劃,續言道,“傳旨下去,才人陸氏廢位,打入冷宮。”
死寂。
陸氏成了永昭年間頭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嬪妃,而打入冷宮的原因是她意欲加害大燕朝頭一個被貶妻為妾的嬪妃。
該說一句天道輪迴還是該嘆一句世事無常?。
沒什麼人理會陸氏的辯解,亦鮮少有人顯露同情之色,這事便這樣罷了,嬪妃們皆施禮告退。皇帝看蘇妤穿得單薄,笑說了句“就不怕腰上受涼復發?”便吩咐宮人取了件薄斗篷來披在她身上。
而後就勢自然而然地攬著她一併出了殿。
皇帝自行發落了陸氏,讓蘇妤很是鬆了口氣。離了長秋宮,皇帝卻瞥著她道:“看陸才人不順眼又不肯說,想裝大度又覺得違心,是不是?”
“什麼?”蘇妤輕怔,滿目不解地看著皇帝。
皇帝停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