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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她輕覆的眼睫;皇帝細細觀察著她眸中的情緒;自己定了定神;沉然道:“阿妤;朕不是一時興起。”
不是麼?
蘇妤抬了抬眼。他這般待她好也有一年多了;她也能感覺出來,皇帝確實對她包容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她是嬪妃,侍寢本是份內之事,可就連這事,因她不願意,皇帝也沒逼過她。
仍是如常地寵著她。
他說不是“一時興起”,蘇妤是信的。如是一時興起,她大約早已再度失寵,不會得寵一年有餘。他在遊獵時騎馬陪她緩緩逛了一天、養雪貂陪她玩、生病的時候把她“扣”在成舒殿照顧她,還有那中秋的水榭、環雁池
如說是“一時興起”,這也太大費周章。
但如不是一時興起,總該有點別的原因。
長久的靜默之後,賀蘭子珩終於從她口中聽到了答案:“陛下想如何便如何吧。”
她還是誤會了。
有一瞬的懊惱,皇帝微一頜首,卻是道了一句:“多謝。”。
在蘇妤十九歲生辰前夕,皇帝忽地下旨封她昭儀,位居九嬪之首。
旨意下得突然,莫說上本勸阻,一眾朝臣甚至沒來得及反應一下。私底下難免有人怪禮部做事沒輕沒重:怎的說照辦便照辦了,知不知道這位雲敏充儀身上負著怎樣的罪?
禮部眾人面對著各方的不滿,也甚是難做。
不是他們不想勸皇帝,而是那日到了禮部的是兩道旨意。一道是晉封雲敏充儀為正二品昭儀的旨,另一道是皇帝的口諭。
說起來,那道口諭很是“不文雅”,通俗直白卻意思明確,眾人聽罷後面面相覷了須臾,只好照辦。
皇帝是這麼說的:別那麼多廢話,不必說什麼蘇氏做不得九嬪之首的話。不就是冊個昭儀麼?朕的家事誰也別多管。更別拿她有靳傾血統一事當說辭,對這個不滿,當年先帝下旨賜婚的時候怎麼沒見眾卿攔著?現在想起她有靳傾血統了?想攔著找先帝說去。
一席話從來傳旨的大監徐幽口中複述出來。徐幽口氣沉穩平靜,神色卻也有些怪。但到底是如實地將一番話說到了,眾人聽得很明白——誰敢說一個“不”字,就找先帝說理去。
先帝在哪呢?現在大概在奈何橋的另一邊
禮部官員們想了想:還是聽皇帝的為好,不廢話。
是以禮部上下一時無人敢和外邊多嘴了,等到朝臣們聽說此事的時候,一切都已成了定局,禮部和宮中都開始著手準備蘇妤冊立的事了。
旁人可以緘口不言,蘇妤卻不能。這“九嬪之首”的位子歷來有些特殊,不會輕易冊封。目下昭儀之後的八個都空著,就直接把她擱到了這位子上,別人不開口可以,她若也就不吭聲地坦然受之,未免顯得太不知天高地厚。
心知六宮都看著,就算只是“做做樣子”也必須做到,何況蘇妤是委實被這旨意攪得不安。那日皇帝對她說完那番話之後,二人間多少有幾分尷尬,是以這幾天,皇帝都沒主動來見她,她更加不會主動去求見皇帝。
這突如其來的晉封旨意
蘇妤終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往成舒殿走一趟了。入殿,如常地行禮下拜,皇帝如常地讓她免禮落座。
坐定後,卻是皇帝搶先開了口:“一句話,如是來推辭昭儀之位,你還是回吧。”
“”蘇妤被他一句話嗆啞了,思了一思還是道,“陛下,這位子”
皇帝掃了她一眼又道:“要不你跟先帝商量去?”
一旁的徐幽聽著都忍不住覺得被嗆了。陛下,您總把先帝搬出來說事不合適吧?
“”蘇妤又啞了一會兒,道,“陛下,不是臣妾有意推辭,可這旨意朝臣們也會不滿吧?”
“朝臣們不滿。”皇帝輕笑,遂覷著她道,“你管得著麼?”
“”蘇妤覺得自己無法跟皇帝交談了。
“你就等著冊封禮便是,管一管朝服是否合適之類的事還差不多,朝臣們滿不滿意朕來應付。”皇帝凝笑,看蘇妤悶悶地不說話,一思又道,“伸手。”
蘇妤輕輕地“啊?”了一聲,便不明其意地依言伸出手去。
“兩隻。”皇帝又道。
“”蘇妤慢慢把另一隻手也抬了起來。
皇帝拎起正在一邊吃著東西的非魚,就擱到了蘇妤手上:“不然你管它也成。”
“”蘇妤看著被自己託在手心裡滿臉無辜和茫然地和自己對望的非魚,把它摟進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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