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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間回頭一瞥湯呢?
視線抬起,蘇妤就看見皇帝端著湯碗正吹著,訝了一瞬擱下鍋鏟,恭敬福身:“陛下安。”
“嗯。”皇帝應了一聲,繼而便喝了一口,仔細品了一品,告訴她說,“鹹了。”
“”蘇妤頜首,平靜答說,“陛下,那是準備留著煮麵的,就是要鹹一點。”
“哦。”皇帝瞭然一笑擱下湯碗,繞過案臺走到她面前,睇了她須臾,緩笑問她,“好端端的,怎麼想起親自下廚了?”
“沒事可做。”蘇妤溫聲答道,“一閒下來,就總忍不住亂想。”
近來的事情確實太多。
皇帝點了點頭,短暫的一陣沉默後,幽幽道:“葉闐煦入獄了。”
“臣妾知道。”蘇妤輕有喟嘆。倒不是裝的,卻也非可憐葉家,只是覺得當真是世事無常。
“罪狀很多,但除卻巫蠱一事,也沒什麼真說得上死罪的。”皇帝凝神說著,輕聲一笑。復又看向她,“至於巫蠱的事,究竟如何,你比誰心裡都清楚。”
陡有一滯。蘇妤只覺連心跳都停了,強自定了神才敢抬起頭,竭力平靜地問他:“陛下何出此言?”
“還不肯說麼?”皇帝淡笑未變,仍是看著她,神色間很難看出什麼怒意。
他居然知道
蘇妤的神情無可抑制地變得驚詫不已,只覺他看似平靜的面容下有足以置人於死地的森然。強沉了口氣,心知他會這般說出來,便是至少有了七八分的篤信。後脊一陣寒慄,蘇妤驀地跪了下去:“陛下恕罪,臣妾”
“朕不是來聽你認罪的。”皇帝垂眸看著她,“告訴朕,全部始末。”
“陛下”蘇妤張惶地抬起頭,一時不知他為何要追根問底。皇帝仍是神色淡淡的,只是定定地瞧著她,等她說話。
貝齒狠咬,蘇妤低下頭,終是一五一十地將全部事情都道了出來。從發現葉景秋的蛛絲馬跡到反手一擊、喝大寒湯裝病、收買欽天監和道人
見皇帝如此,她不敢說半句謊話,卻是略過大長公主不提。關於嫻妃,也只是說了嫻妃幫她查書之事。
其他的嫻妃本也沒做什麼就是了。
待她說完,皇帝沉吟了一會兒,才又道:“沒了?”
“是。”蘇妤低低道。
“你知不知道巫蠱是死罪、欺君也是死罪?”皇帝又問。
“知道。”蘇妤答得平靜。
“如是朕要把巫蠱和欺君的罪都治在你頭上呢?”皇帝再度問道。
蘇妤一顫,靜默須臾,只反問說:“陛下什麼時候起的疑?”
“從欽天監勸朕查是否有魘勝開始。”皇帝倒是利落地給了她答案,“加之姑母明明看到你住在成舒殿,仍懷疑你的病是因為朕待你不好所致,未免太假。”
他知道齊眉大長公主
蘇妤慌了,抬起頭急求道:“陛下,是臣妾去求的大長公主”
“朕知道。”皇帝忽地又有一笑,卻是續道,“朕也求她來著。”
什麼?
皇帝睇了她一眼,“地上涼,起來。”
蘇妤站起身,頭也不敢抬。皇帝隨意地倚在身後的櫃子上,有些許嘲諷地看著她,含笑道:“光記著齊眉大長公主是你舅母了?那還是朕的姑母呢。”
她自是沒忘。可即便這樣也不應該,大長公主是有分寸的,這樣關乎性命的事,如何會一邊幫著她、一邊轉臉便將她供出來?
“別這個表情,是朕問的姑母。”皇帝道,“大概知道如是你搞的鬼,姑母多少是會幫著你的,所以在宮正司開始查之前,先問了姑母一句。”
蘇妤訝然,惶惑間有些失措,皇帝兀自繼續解釋道:“朕知道是葉氏先想動手,也知道你一直恨她,所以循著你的心思辦罷了。”皇帝說著,笑聲中有幾許自嘲,“朕到底下手比你狠些,知道斬草除根的道理,免得葉家反過來找你尋仇。”
所以
蘇妤猛然恍悟:“所以太皇太后”
她一直有些疑惑,齊眉大長公主把事情牽扯到太皇太后身上,不怕皇帝起疑麼?葉氏可是沒什麼詛咒太皇太后的理由。
“是。”皇帝頜首,“朕安排的。”
怪不得不曾起疑,一切順利得超出蘇妤的預想。
這也就是那人偶只是做做樣子,並非尋巫者真下了蠱。若不然傳出去,這不孝的名聲皇帝便是要背定了。
“你不該這麼做。”三言兩語解釋清楚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