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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月黑風高中,馬車駛出了皇宮,一直駛向城外。在那小山連成的環形前停下,另一輛馬車已早早停在那裡了,皇帝下了車一看,便笑對蘇妤道:“看見沒?蘇澈比咱們心急多了。”
這地方蘇澈不知道,很是奇怪皇帝為什麼把他傳到此處。獨自到了之後看著面前這奇怪的山愣了半天,眼見底下有道門,還有重兵把守著、看裝束似乎還是他禁軍都尉府的人蘇澈猜了半天也沒猜到裡面是什麼,心說難不成皇帝這是在大修陵寢了?
蘇妤一聲輕咳,仍在猜個不停的蘇澈回過頭來,忙是一揖:“陛下大安。”
“免了。”皇帝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那扇門打了開來,皇帝走進去道,“花好月圓,隨便走走,不必拘禮。”
攬著蘇妤有意走得很快,給了蘇澈和月梔足夠的時間說一說話。
。
“陛下還真費心思”蘇妤不住地想回頭去看二人又死命忍著,“臣妾替蘇澈多謝陛下成全。”
“不謝。”皇帝環著她的纖腰一笑,“找蘇澈來還有別的事。”
“”怪不得有這閒情逸致,原來還是公務纏身。
四人一起渡舟到了對岸水榭,落了座,有宮娥奉了酒上來便轉身退下了。皇帝徑自先倒了一杯,品著酒問蘇澈:“這地方怎麼樣?”
蘇澈頜首如實道:“精緻獨特雅緻又安靜,好地方。”
“嗯。”皇帝一笑,又問他,“從外面看呢?”
像陵寢。
蘇澈當然不能這麼說,沉吟片刻,委婉道:“從外面全然猜不出裡面是什麼。”
也算是個實在的答案。
皇帝點了點頭,遂斂了笑意,緩緩道:“從明日開始,此處會‘大興土木’,你敢不敢監工?”
“啊?”蘇澈驚得出了聲,不知皇帝何意。皇帝沉然解釋道:“為你姐姐大修陵寢。”
“什麼?!”蘇妤愕住。大修陵寢?且先不說她覺得沒必要,做這樣的事這不是找罵麼?
“給你大修陵寢。”皇帝笑睇著蘇妤又說了一次,遂頓了一頓,續道,“當然環雁池是不會拆的,放出話去做個樣子給旁人看看罷了。”
“這”蘇妤訝得說不出話,連月梔也知這會引起怎樣的議論,怔怔道,“陛下如此娘娘豈不是要被重臣糾劾?”
“要的就是她被重臣糾劾。”皇帝輕一笑,看向蘇澈,“你和沈曄有那樣的推測,對竇家的動作就不得不慢下來。可朕慢下來,竇寬便會抓準了這機會推她女兒上位——誠然,朕不可能答應,但朕怕的,是他覺得朕不讓竇綰為後,完全是因為你姐姐的緣故。”
眼見三人猶是一臉疑惑不解,皇帝又繼道:“如是他這般想,朕越是不答應,竇家就越容不得你姐姐,除非”
微緩了語氣,蘇澈倏爾目光一亮,瞭然道:“除非讓他覺得我姐姐不可能為後、陛下立不立竇綰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廂蘇妤和月梔還懵著,皇帝已讚許一笑:“聰明。”
大修陵寢,一則放出風聲去,這陵是為“雲敏妃”而修,陵中碑文皆已開鑿,日後大抵不會改——便是按著妃位而書的,何來立後?二則,即便是為“雲敏妃”而修,如此大張旗鼓的做法必定引起百官不滿,定然紛紛彈劾、甚至鬧出“清君側”之言,皇帝只消得把握住分寸,既不真清了這個“君側”,又明裡暗裡讓旁人知道他只是拿蘇妤當寵妃看、而不可能立她為後,這事便妥了。
待得日後除了竇家這個禍根,將環雁池的真實情況讓眾人一看,蘇妤這惑主之罪自是消了,兩全其美。
“來。”皇帝斟了杯酒推給蘇澈,“你好好給朕當這監工,怎麼顯得囂張怎麼來。日後必定免不了招罵,這杯酒算朕先給你陪個不是了。”
“”一杯酒就算收買了?蘇澈悶悶地喝下去,抬眼卻見一旁的月梔托腮看著她,面上笑意滿滿。
“這麼高興?”蘇澈略有幾分不快地瞪了月梔一眼,月梔笑道:“自然高興。蘇公子在此給陵寢監工,雖是招罵,卻比禁軍都尉府旁的差使安全多了不是?妾不怕罵名,只盼得來日安安穩穩嫁了便好。”
這番話當著皇帝、當著蘇妤說得明明白白,弄得蘇澈一時尷尬不已。看著眼前這未婚夫妻情投意合,蘇妤輕輕一哂,看向皇帝,眉眼帶笑:“那臣妾是該謝陛下想了這麼個法子護臣妾性命呢、還是該怪陛下又要讓臣妾好生招一頓罵名?”
“嗯”皇帝抬起頭,無甚神色地慢吞吞道,“都不用,你今晚留成舒殿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