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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安貴妃摸著皇上平日裡的書案,坐到他平日裡坐著的位置上的時候,她才看到了不同。
在書案位置的左手邊,有一個小小的書箱,開啟來全部都是皇上的親筆。每一個字,都是皇上對於皇后的思念。大概皇上有這樣的習慣,而這世間也沒什麼人敢來窺探他的書房,所以皇上放在這裡很是放心,並沒有鎖起來。
安貴妃一幅幅的展開來看,越看便越覺得自己荒唐。
不過看到最後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皇上不把這些東西帶在身邊,因為他不希望讓皇后知道這些,因為他是皇上,是男人,是要面子的。哪怕是下了黃泉,照樣也要在那位皇后的跟前保持著自己的形象。
生同寢死同穴,這六個字,只屬於他和皇后,再也容不下別人。
她原本是想,讓福祿假傳聖旨,扶持大皇子上位。但是如今,什麼心思都沒有了。她趴在書案上,臉頰貼著那些皇上親筆寫下的思念,緩緩地流出了眼淚來。
“福祿,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滾吧,都給本宮滾的遠遠的”
她的語氣從平靜到激烈再到頹敗,甚至連趴在桌上的力氣都沒有了,揉碎了手裡的紙張,捏的緊緊地蹲在地上。她的視線落在那個小書箱上頭,嘴角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容。
看著書房裡的安貴妃,福祿在心底裡嘆了一口氣。
不過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對著安貴妃恭敬地鞠了一躬,靜靜的離開了書房。
從存放遺詔的地方取出了皇上早已經寫好的遺詔之後,福祿穿上了屬於總管大太監的衣裳,一絲不苟,面容嚴肅的走進了朝堂。
福祿的出現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大皇子的面上露出了些許喜色。安貴妃能夠放福祿前來,應該是已經說服了他吧?不然安貴妃怎麼可能會放他過來呢?這一點不光是大皇子想到了,其餘的人也都想到了,所有人面上的表情都變得很好看。
至於最坦然的,大概就屬安王了。
反正他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如果太子還是登不上皇位,只能說是天意,跟他沒有什麼關係了。
至於如果大皇子上位之後會對他進行報復的事情,說起來他也不怕,反正就算不做這事大皇子也不可能會放過他。更何況,做了這件事情之後,他在朝堂上的名聲一時無兩,大皇子還未必能動的了他。
“公公前來,不知究竟所為何事?”
有官員上前打探,福祿垂著眼,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徑自走上了最高處。
他開啟遺詔,聽見下面有人吸氣的聲音。福祿的心裡沒有多少波動,抬起眼掃了一眼下方的眾生百態,目光在安王的身上落了一下,又在太子的身上落了一下,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提氣,開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所有人跪下,嘩啦啦的一片,烏壓壓的朝服連成了一片,整個朝堂寂靜無聲。
這是權利的力量,福祿在心中這麼想著,垂著眼皮在心中無聲的笑了。他從來都被當成是皇上的一條狗,一條不叫的好狗,一條懂事的老狗。然而他這隻老狗,在手握了聖旨之時,哪怕是這天下最驕傲的人也要對他磕頭下跪。
“從來帝王之治天下,未嘗不以敬天法祖為首務。敬天法祖之實在柔遠能邇、休養蒼生,共四海之利為利、一天下之心為心,保邦於未危、致治於未亂,夙夜孜孜,寤寐不遑,為久遠之國計,庶乎近之。
今朕在位三十六年,實賴天地宗社之默佑。念自御極以來,雖不敢自謂能移風易俗、家給人足,上擬三代明聖之主,而欲致海宇昇平,人民樂業,孜孜汲汲、小心敬慎,夙夜不遑,未嘗少懈。數十年來殫心竭力,有如一日,此豈‘勞苦’二字所能概括耶?前代帝王或享年不永,史論概以為酒色所致也,皆書生好為譏評,雖純全淨美之君,亦必抉摘瑕疵①”
厄長的遺詔聽的人昏昏沉沉,連身在何處都弄不清楚,但是所有人都不得不打起精神來仔細的聽著。
他們都想知道,最後的贏家究竟是誰。
雖然明知道結局大概會是太子,但是在沒有說出來之前,就容易抱著難言的希望。尤其是,在安貴妃把持著皇宮的時候,福祿走出來究竟代表著什麼。
“安王皇三子晨,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輿制,持服二十七日,釋服佈告中外,鹹使聞知。
慶曆三十六年七月三十日 卯”
這個結局,似乎有些不對
所有人都愣住了,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