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3/4 頁)
悄對海倫說。她搖搖頭。
“再次進到圖書館,就像進了家,感覺不錯。不過吸引我的是一排排的書,成千上萬。我思忖,它們是怎樣躲過戰爭的,把它們擺回到書架要花多長時間呢。
“幾個學生坐在長長的桌旁讀書,一個年輕人坐在一張大桌後面整理一摞摞書籍。海倫停下來和他說話,他點點頭,示意我們跟他來到一間大閱覽室。他給我們拿來一本大大的對開本,放到桌上,便走開了。海倫坐下來,脫下手套。‘是的,’她輕聲說道。‘我想我記得的就是這個。去年我在離開布達佩斯前看過它,不過當時沒覺得它有什麼意義。’
“‘這個是什麼?’我指了指我覺得是書名的那個地方。書頁是厚實的上等紙,用棕色墨印成。
“‘這是羅馬尼亞語,’她告訴我。
“‘你看得懂嗎?’“‘當然啦。’她把手放到書頁上,‘這裡,’她說。‘你學過法語嗎?’“‘學過,’我承認。我開始解讀題目。‘《喀爾巴阡山歌謠》,一七九年。’“‘好,’她說。
“‘我以為你不會說羅馬尼亞語呢,’我說。
“‘我說得不好,不過多少能讀一點。’“‘那這是本什麼書?’“她輕輕翻開第一頁。我看到一排長長的文字,一眼望去,一個也不認識。‘我看過這本書,我準備去英國時,想在走之前最後一次全力做我的研究。當時,這個圖書館還沒有多少關於他的資料。我還是找到了與吸血鬼有關的幾份文獻,因為我們的國王馬提亞·科爾努維斯是個藏書家,他對吸血鬼感興趣。’“‘休也是這麼說的,’我喃喃道。
“‘什麼?’“‘過後跟你解釋。說下去。’“‘呃,我不想在走之前還漏下什麼沒看到,於是我花了幾個月的時間,讀了許多有關瓦拉幾亞和特蘭西瓦尼亞歷史的資料。’“我有點兒失望。我原指望看到與德拉庫拉有關的珍貴史料。‘裡面有沒有提到我們那位朋友?’“‘沒有,恐怕沒有。不過這裡有一首歌我一直記得。你告訴我塞利姆·阿克索在檔案館裡想讓我們看到的東西,就是那段話,說一些修士趕著騾車,從喀爾巴阡山來到伊斯坦布林城,還記得嗎?我因此想起了這本書。要是我們叫圖爾古特幫我們把那封信的譯文寫下來就好了。’她開始小心翼翼地翻書。有些長詩的頁端有木刻畫,大部分是民間裝飾,但也有一些粗線條的樹木、房屋和動物。書頁很乾淨,但書本身模樣粗糙,像是手工製作的。海倫劃過詩歌的頭幾行,嘴唇翕動著,搖搖頭。‘有些詩歌很傷感,’她說。‘你知道,在內心裡,我們羅馬尼亞人和匈牙利人是大不相同的。’“‘怎麼說呢?’“‘嗯,匈牙利有句俗話說,“馬札爾人,縱然快樂,也面露哀慼。”這是真的。我想,我們悲傷不是因為生活,而是天性使然。’她低頭看這本舊書,‘聽聽這一首,很典型。’她磕磕巴巴地翻譯著,它來自十九世紀一個薄薄的譯本。現在,這本書就在我的書房裡。
那死去的孩子曾經可愛又美麗。
現在妹妹的笑容同樣甜甜蜜蜜。
她對媽媽說:“啊,媽媽,天啊,我那死去的姐姐叫我別害怕。
她沒有過完的生命,給了我,這樣我就可以帶給您幸福生活。”
可是,唉,母親抬不起她的頭,坐在那裡,為死去的那個哭個不休。
“‘老天爺,’我抖了一下,說道。‘很容易想見這樣的文化既能唱出這樣的歌,也會相信吸血鬼的存在,甚至產生吸血鬼。’“‘是的,’海倫搖搖頭,‘等等,’她忽然停下來。‘可能就是這一首了。’她指著一首短詩,上面裝飾著一幅木刻,畫的像是滿是荊棘的樹林包裹著房屋和動物。
“海倫默默地讀著,我久久坐在那裡,焦灼地等待。終於,她抬起頭來,臉上閃過激動的神情,眼睛閃亮。‘聽聽這個,’他們騎馬來到大城,來到大門。
他們從死亡的國度,來到大城。
“我們是上帝的僕人,來自喀爾巴阡。
我們是修士,是聖人,但我們只帶來壞訊息。
我們給大城帶來瘟疫的訊息。
我們為主人效忠,為他的死而哀泣。”
他們騎馬來到大城。他們進了門大城和他們一起流淚哭泣。
“這首怪詩讓我發顫,但我得表示反對。‘這太泛了。是提到了喀爾巴阡山,但這在許許多多的老歌裡都會有的啊。還有這個“大城”可以指任何東西,也許是上帝之城、天堂的意思。’“海倫搖搖頭。‘我不這樣看,’她說。‘對巴爾幹地區和中歐——基督教和穆斯林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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