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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設施簡單,一眼就可以看遍,有沒有什麼東西也一目瞭然。雖然,她對這個什麼東西一點都不期待。隨著門開啟,走廊上的空氣流通,雖然窗簾很厚實沉重,但是還是被吹動了,搖曳晃動足以讓護士注意到,窗戶是開啟著的。
護士微微一愣,窗戶沒關?想了想自己前幾次進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跟本就沒注意窗簾是不是也動了,這樣以猶疑,護士便想不起來她到底關沒關窗戶了。不過,找到原因倒是讓她鬆了口氣,放下板夾,走過去拉開窗簾將窗戶重新關上,夜裡的涼風一吹還真的感覺到了冷。
檢查了一遍沒有問題了,甚至連門口旁邊的洗手間也開啟門開開燈看了一眼,隨即關上門,鞋子和地面敲擊的聲音越走越遠,不一會兒,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然後,空氣又安靜了下來。
孟瑤閉著眼睛,朦朧的灰暗看不清楚她的臉色是不是還是那麼蒼白,顯示器上的心電圖顯示很正常,吊瓶裡還有多半瓶的葡萄糖營養液,一滴一滴的,流入血脈,支撐著她的基本需要。
洗手間的門吱呀一聲開了,高大的影子走出來,一步一步的靠近床邊,穿著黑色軍靴的雙腳站立在了床邊,慢慢向上,黑色的褲子,褲腿收進了軍靴裡,夾克式的上衣,雖然不是黑色,但是,彷彿可以融入到夜色裡,很善於偽裝。身材結實挺拔,略微低著頭,利落的短髮,剛毅的臉部輪廓,只是,背對著門口微弱的燈光,看不清楚五官,卻襯得那雙眼睛透露出來別樣的光輝,沉靜如水。
床上的人此刻好像感受到了床邊這位不走尋常路進來的客人,在昏迷了足足五天的這一深夜裡,孟瑤睜開了眼睛,渾身無力手腳身體,甚至連頭都轉不動,神智混沌,意識不清,驀然對上的,迷茫中對上了那雙沉如古潭的眼睛。
那人顯然沒想到孟瑤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睜開眼睛,甚至一點徵兆也沒有察覺到,也或許,他是終於見到人走了神,所以才忽略了醒來之前氣息的改變以至於沒有察覺到。那人一驚,但是眼睛裡因為孟瑤醒過來的欣喜卻是毫不掩飾的,嘴巴張了張想要說什麼,卻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剛才還睜開的眼睛又閉上了。
剛剛提起的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出來,就散了回去,那人不知道是該慶幸不用介紹自己,還是失落沒來得及表明身份,頹然的渾身沒有力氣,這才發現,從他進入這個病房開始,他的身體就一直緊繃著,沒有一刻放鬆下來過。不是因為害怕被人發現,而是,緊張。
輕輕的嘆息在房間裡響起,探出手掌摸了摸孟瑤額前散亂的頭髮:“本來想讓楚喬帶你出來見一面的,沒想到會出這樣的意外。別傷心,雖然不是自己的身體有些彆扭。但是,瑤瑤,我回來了。快點好起來吧,後天就是葬禮,你不想去看看?只是不知道觀看自己的葬禮是個什麼感覺。對不起,沒認出來你,對不起,現在才找到你。這具身體的身份有些麻煩,再等我一段時間,等所有一切都解決了,再也沒什麼能把我們分開了。再見,瑤瑤。”
說著,男人將什麼東西放在了孟瑤的枕頭下面,那雙眼睛彷彿無盡眷戀不捨的看了床上昏睡的女孩一眼,慢慢的身體壓下,彎下腰,離孟瑤越來越近,兩張臉相差不足十厘米,男人停了停,終究是將唇印在了孟瑤的額頭上,然後緩緩的直起腰來,轉身從門口離開了。
沒有任何人察覺到這個人,就連走廊上的監視器,也沒有錄下一丁點關於這個人的身影,無聲無息的來了,又暢通無阻的走了。
夜色籠罩中的醫院依然安靜,護士照舊幾次差一點睡過去忘記去查房,點滴換了一瓶後,天色開始慢慢亮起來了。醫院裡,也開始恢復生氣。
蘇浚沒想到本來只是打算眯一會兒,竟然真的睡了過去,除了夢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外,倒也算是難得的一次好眠,看來,是真的累壞了。頭有些疼,起身到飲水機那裡用加熱的礦泉水衝了一杯濃濃的速溶咖啡,看了眼鐘錶,早上五點半。
一杯咖啡下去,睡意也沒有了,蘇浚正準備去孟瑤的病房看一看,敲門聲響起來。蘇浚開啟門,就看到是昨晚上值班的護士,心裡咯噔一下,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泛青了,立馬就準備向孟瑤的病房跑去。
正準備說話卻沒來得及的護士一把拉住了蘇浚:“蘇醫生等等”拉完以後護士一驚,她竟然敢在這個時候拉住蘇浚,她的膽子好大
蘇浚眉頭一皺,果然臉色不好看了,護士立馬補救說道:“孟瑤沒事,她醒過來了”
蘇浚一愣,一直等待的事情突然間擺到面前來了他到反而不敢相信了:“你說什麼?再說一遍。